赏味到期。

【丹邕】临暗将至(哨兵向导)chapter16

Chapter16

“给你。”邕圣祐把星际通行证交给维诺。

维诺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地下的工作室确认过真假后一个熊抱抱住邕圣祐,可惜他口中的话远远没有这一幕如电影画面般的场景动人:“我能不能把顺便那批违禁药大批量地弄进帝国?”

邕圣祐的脖子被他勒得喘不上气:“那我想整个帝国只有总统亲自能救你了。”

维诺在邕圣祐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松开他,狠狠地亲了一口这张来之不易的通行证:“放心,我心里有数。”

邕圣祐开车时肌肉过于紧绷,摇头晃脑地捏着酸痛的肩膀:“所以,你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到底好到什么地步,能让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天使。”维诺的语调滑稽又夸张,笑得连形象都不顾,想着小时候所剩无几的回忆,用手在膝盖处比划一下,“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他,在妈妈怀里,那么小的一个人,嘴里还冒着泡泡,傻呵呵地朝我笑。”

邕圣祐抓起桌子上开封的薯片往嘴里倒,咀嚼一半开口:“那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来看你,军团也是有休假的。”

维诺上扬的嘴角慢慢下沉,神情变得黯淡,苦笑道:“小的时候带他出去玩弄丢了他,家里人都觉得他是死了,但我没放弃,后来拜托许多人帮忙查找,只得到消息类似长相、年纪的孩子觉醒成为向导,被送到了军校,之后的线索就断了。这里是他小时候最愿意来玩的街区,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总能等到他。”

邕圣祐擦了擦嘴角的薯片屑:“你弟弟多大?”

“和你差不多。”

“那我……”邕圣祐的手指指向自己。

维诺直接打断他:“亲爱的,虽然我理解你对我的仰慕,但你看看我们俩除了性别一样,哪里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邕圣祐丝毫不顾及刚才维诺不给他留面子:“英俊帅气。”

 

姜丹尼尔驾车到中央后走入资料库,试图寻找关于拜耳军团的蛛丝马迹,正当他仔细地浏览屏幕上的资料时,一个严肃的声音进入他的耳膜。

“你在找什么?”

姜丹尼尔连忙将页面关闭,转身行一个标准的军礼:“将军好。”

海耶克将军将他查找的页面调出,看到上面关于拜耳军团为数不多的资料,还有内战的记载,平静地开口:“还在试图寻回你的记忆?”

姜丹尼尔将错就错点头算是默认。

将军将他的浏览记录清除,示意他陪自己出去走一走,姜丹尼尔跟着海耶克走到政府后方的中庭花园,海耶克看着种满黄色矢车菊的花园,开口便是讽刺目前位居顶峰的总统:“总是喜欢弄这些没有用的,仿生科技全部应用到效仿古地球的东西了。”

姜丹尼尔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他还没有胆量在四周都是监控设施的地方公开诋毁帝国最高权威者的人。

“你目前恢复得如何?”海耶克听说姜丹尼尔目前在接受心理治疗。

“比以前好一些。”姜丹尼尔对海耶克十分敬重,即便他丢失两年的记忆,并不妨碍将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身体目前无法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没关系。”海耶克极少给予姜丹尼尔过多的压力,反而总统经常与白骨军团开会时,旁敲侧击这位前任首席哨兵的身体状况,“帝国并不是由一位军人打下的,首席哨兵也不仅仅只是体能过人,谋略有时更为重要,而且奥德做得也不错,你慢慢来就好。”

姜丹尼尔清楚海耶克并没有反讽的意思,他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人,海耶克继续说:“丹尼尔,有的时候忘记的事情如果实在想不起,没有必要去强迫我们的神经再经历一次磨难。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不是一种逃避,而是一种交换,事已至此,这都是我们的宿命,没有必要无止境地示威,它只会置之不理。”

姜丹尼尔望着眼前无边绽放的花丛,太过娇艳欲滴的颜色让它们反而失去生命的特征:“将军,宿命又会把我们引到哪里?”

将军叹笑:“我要是知道,一定会亲口告诉你。但是丹尼尔,无论结局如何,但是在过程中希望我们都可以从容地面对它。”

总统的守卫礼貌地将海耶克请走,需要商议内阁换届一事,姜丹尼尔一个人在花园里伫立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驱车返回。

途中在餐厅吃饭时,一个普通人小孩在挨桌兜售从土壤中栽培的非洲菊,人们对于这种寿命较短的生物失去兴趣,在各个方面追求永恒的帝国,早已将仿生花做到惟妙惟肖,小男孩从中廊走到门口,分文未入口袋,表情十分黯淡。

“它可以持续多久?”姜丹尼尔叫住准备离开的小男孩。

男孩停下脚步,在男人身上看到今夜最后的商机,热情地介绍:“如果您回去将它放入水中,再放一片阿司匹林,我想维持三天左右是没有问题的。”

姜丹尼尔低头与男孩对视一眼,没有动摇的眼神证明他并没有说谎,他掏出钱包递出一张大钞:“都给我吧。”

男孩先是惊喜再是窘迫,翻着缝在裤子上的口袋,可以听到里面的银币叮咚作响:“我的钱不够找……”

“不用了。”姜丹尼尔一手抓起用过期报纸包裹的花,走到门外。

姜丹尼尔坐在车里小心地放好脆弱的非洲菊,往外看时,余光瞥到男孩领着一个在外面等的女孩走进一家快餐店,姜丹尼尔看到他们因为享用两份中等价位的套餐便开心不已时,不经意地跟着笑了笑。

后面车辆不耐烦的鸣笛声将让他清醒,姜丹尼尔仔细回想,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由心而发的情绪,无论难过还是欢喜,通通被锁在一个他打不开的箱子里。被堵住的司机似乎耐心耗尽,抻着脖子咒骂,姜丹尼尔直接开车离开,只不过临走之前在后方扔了几颗军用钉子。

 

邕圣祐开门看到姜丹尼尔时,先是一愣,随后就要关门,姜丹尼尔眼疾手快用脚抵住那条越来越小的缝隙,邕圣祐皮笑肉不笑:“上校,什么时候我们的治疗换在我家里了?”

“我的公寓附近哨兵太多。”姜丹尼尔把手里的花瓶往前一推,“顺便送你一份礼物。”

邕圣祐看着一瓶快要被水淹死的非洲菊,反唇相讥:“您这是打算给我洗个花瓣澡,还是等它蔫了让我替您给它收尸呢?”

姜丹尼尔没太听明白邕圣祐话里的意思,反倒打开天窗说亮话:“只是昨天看着好看,我对气味太敏感,不适合养。”

邕圣祐面对失忆的姜丹尼尔拿捏不稳,眼看街坊邻居的眼神都在往这边凑,叹一口气打开门:“进来。”

维诺去和朋友谈生意,只有邕圣祐一个人在家,先拯救一下离死不远的非洲菊,随后坐在沙发上问肩背笔直的姜丹尼尔:“心理治疗还是精神疏导?”

“心理治疗。”

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治疗是一个持久战,病人的大脑在一些方面就与普通人有所区别,他们有自己的互动潜规则,邕圣祐以前没研究清楚姜丹尼尔,现在有意保持距离更捉摸不透,只能尽量让姜丹尼尔明白一些常人的情绪由来,但对于难以观察情绪变动的姜丹尼尔而言,还是太过困难。

治疗几乎到了瓶颈期,邕圣祐倚在柔软的靠背上,轻叹一口气。

“你觉得我很麻烦。”姜丹尼尔对于这种直白的表述方式接受得很快。

邕圣祐按掉音响,捏了捏眉心:“从医生角度来看,你只是一个比较棘手的病人,但从你的哨兵身份而言,确实麻烦。”

“你以前听说过我吗?”姜丹尼尔对于过去的自己从奥德口中听闻许多,但他十分好奇邕圣祐的说法。

“能力过人,骁勇好战。”这是写在书中的话,邕圣祐随口就来,“拜耳军团与白骨军团唯一的交集就是内战被敌人灭得连家都不留,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上校。”

姜丹尼尔不肯轻言放弃:“那你的哨兵是什么样的人?”

“上校,如果您被军方辞退,可以考虑进入圣所从事户口调查相关工作。”邕圣祐的眼角轻轻向下,“我的哨兵?不太记得了,对于帝国而言,是一名伟大的军人吧。”

姜丹尼尔在一个小时前被邕圣祐硬灌的人际交往常识起了作用,学会了按部就班:“对你而言?”

“他教会我很多东西。”邕圣祐做不到面对姜丹尼尔去说关于他的谎言,“但他只是需要一名优秀的向导而已,而不是我这个人。”

不通人情世故的姜丹尼尔却听出这句简单话语背后复杂的隐喻,他试图去破解邕圣祐的情绪,一个不愿与人对视的人将目光落在邕圣祐的眼中,试图接收他的眼神,但对方却隐瞒住心事,拒绝这一场未经允许的探访。

“你还会想他吗?”姜丹尼尔的声音很轻,风迎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撞响帘子前的风铃,叮咚声音交错响起。

“会。”邕圣祐笑了起来,却是带着刚烈的残忍,“每当我觉得生活徒劳不甘,苦痛相间,便会想到在那段时间,它会提醒我现在的一切是多么得来之不易。即使我抱着秘密与罪恶,也够我存活在世间。”

撞击的声音在四周安静的空间显得突如其来,姜丹尼尔连忙捡起倒地的相框:“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没事,它又碎不了。”

姜丹尼尔的目光扫过照片中人的眉眼与鼻子,相比眼前的人,这个被维诺搭住肩膀的年轻人眼中更多的是执拗与困惑,姜丹尼尔望着更为年轻的邕圣祐,心头不自觉揪起,涌动着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砰得炸开,可又软绵得无能为力。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吧,维诺不在,我也没办法招待你晚饭。”邕圣祐的逐客令总是有理有据,“谢谢你送的短命花,我会尽量让它多维持一段时间。”

姜丹尼尔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只是离开之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正在修剪非洲菊的邕圣祐:“如果你的哨兵还活着,你会去找他吗?”

“如果一切能如我所愿。”邕圣祐淡淡地笑开,“我会希望连下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他是我难以启齿的遗憾与难堪。”

邕圣祐的话没有说完,无法硬下的心肠让他无法继续这场非自愿的剖白,过去往事的崩塌铺陈出无边的绝望,他总是试图在其中寻求生机,一线也可以。他曾觉得自己成功做到,因为面对姜丹尼尔,他也可以从容不迫。

可提及过去,他噤声于稀有的诚实。

 

姜丹尼尔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向他告别离开。设置自动驾驶的姜丹尼尔有足够时间放空,白狼从他的精神领域走出来,索然无味地在后座一声不吭,姜丹尼尔闭眼想着邕圣祐的话,自己连他话语之间所指代的对象都无从可知,却让他混淆了其中的宾语与主语,莫名想要去了解他的惫倦与难言,似乎本该参与其中的剧本中,也应有自己的一个角色,坐在专属的位置。

可他一概不知,自己的内心如同被滚滚烹油烫伤,凡是必经之地,通通都是引人发痒却不得触碰的水泡,这种苦涩而荒诞的表达方式或许是对人的好奇之心的始作俑者。

神秘感与好奇心,是想要接近一个人的开端。

姜丹尼尔不是非要了解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只是想了解邕圣祐。

 

姜丹尼尔离开后,邕圣祐想要将非洲菊扔掉,可看它正是盛开的模样,放在瓶子上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反正它过几日就会败的,却不曾想被心灵手巧的维诺在它衰落以前做成标本放在邕圣祐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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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不会查花语的,我直接写出来。

非洲菊:互敬互爱,神秘。

黄色矢车菊:权利。


谁还没点试探的过程呢~~~~~~~~~~~~~~~~~

过度章,铺垫章,为了防止有水剧情的嫌疑,我去合并一下章节💃🏻

明天可能会看到一个八千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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