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邕】临暗将至（哨兵向导）chapter2
Chapter2
邕圣祐从医院大门走到办公室，一路都有小姑娘和他打招呼，邕圣祐微笑地一一回应，到办公室换好白大褂开始新的一天。
作为心理医生，邕圣祐具有极佳的心理素质，他要比病人面临更多的压力的同时保持自己的职业素质。八年前的内战导致许多人患有战后综合征，邕圣祐为了保证治疗效果，每天只约见三位病人左右，基本每天都有一位战后综合征的人前来咨询。
有的时候病人临走之前会问这一位永远保持端庄微笑的男人：“医生，您经历过这场内战吗？”
邕圣祐笑着点头：“与您一样，我在战争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但我已经走出阴影，所以，也望您早日振作。”
在一旁帮忙记录内容的护士在病人走后窃笑：“邕医生又在骗人，你明明是战后从多塔星球移民过来的普通人。”
邕圣祐只是在唇前竖起食指，冲她温柔地摇头。
邕圣祐正在食堂吃午饭时，院长亲自过来找他：“邕医生，有一名患者需要你过来看看。”
邕圣祐礼貌回绝：“今天我的预约已满。”
院长低声说道：“他是军方的人。”
帝国是军统制度，将军的命令在内阁中最为有效，所有的机构都要服务于军方，听了此话，邕圣祐只好放下手里没吃饭的餐盘，随院长走到他从未涉足的行政楼。
邕圣祐在快要到目的地时停下脚步，院长回头催促他，邕圣祐借口要去卫生间，人之常情，院长不情愿地答应他，又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与邕圣祐走进办公室。
“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心理治疗师，邕圣祐。”院长推开门殷勤地向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的男人介绍，“这位是白骨军团的高级军官，姜丹尼尔。”
姜丹尼尔从沙发中站起，走到邕圣祐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你好。”
邕圣祐见他听到这三个字毫无反应，愣了愣才向他伸手：“你好，初次见面。”
姜丹尼尔听着他的声音耳熟，想到昨天在走廊里听到的声音，白狼也从精神领域走出来，慢悠悠地绕着邕圣祐行走。
“昨天我们见过吗？”姜丹尼尔莫名想到那个救起自己的人。
邕圣祐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他说的话，最终只是摇头：“上校，我的记忆力很好，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昨天我在四楼的走廊里晕倒，在此之前，我听到你与患者的交流。”
邕圣祐依旧一副记不起的模样，院长见状替他解围：“不会的，邕医生是普通人，即便他遇到您昨日的情况，也没办法帮助您解决困难。”
“他是mute？”姜丹尼尔随口说出这个词，看到邕圣祐的嘴角似无可见地抿了抿，意识到这个词带有的轻蔑，“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普通人。”
邕圣祐垂眼片刻，再抬头又恢复到以往的神态：“没关系，毕竟您是上校，对于帝国曾经的首席哨兵而言，我们确实是平庸的mute。”
“邕医生！”院长连忙打住听起来火药味十足的话。
姜丹尼尔却不太在意，只是对眼前人是mute产生怀疑，虽然完全闻不到信息素，但总觉得他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在精神领域内示意白狼，接收讯号的白狼俯低弓起身子，进入攻击状态，当白狼跃起扑向邕圣祐时，连院长差一些都尖叫出声，而邕圣祐却置若罔闻，只是轻声询问：“院长，您怎么了？”
普通人是看不到精神体的。
姜丹尼尔召回白狼，冲邕圣祐点点头：“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是我的时间表，军团还有事，我先走了。”
一如既往的自大。
邕圣祐从院长手里接过本子，院长替来去匆匆的姜丹尼尔解释：“他需要心理开导，军团高层传来的消息是他无法接受与向导的结合。”
邕圣祐翻了翻他的时间表，漫不经心道：“他那么强还需要向导吗？”
院长教导道：“这你就不懂我们哨兵了。哪怕他作为首席哨兵的期间，他的身边都有向导，何况战后他的各方水平有所下降，一再拒绝向导会对他造成致命打击。”
邕圣祐听后，嘴角没有表情地扯了扯。
院长继续叮嘱他：“军团的时间很忙，所以需要你要去他的地方与他进行治疗。”
这是军方的指令，邕圣祐不得不应。
邕圣祐咬住下唇，后悔那天在走廊中为什么要救人，救来了一个累赘。
可当时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倒在地上的人是谁，神经波以极快的速度反馈这里有一个精神屏障失灵的哨兵。
邕圣祐当机立断为其进行精神清理，哨兵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十分熟悉，但那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时不会亲自到下属医院来的人，并且那个人的能力绝对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直到刚才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过去八年的记忆扑山倒海而来，他才意识到，救起的人是眼前的前任首席哨兵。
八年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什么，导致一位曾经在帝国中的称霸的哨兵能够弱化到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屏障？
下班回到家后，邕圣祐的外套还没脱，一只手攀到他的肩膀，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小祐祐，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此人正是这座房子的主人，邕圣祐的房东，也是邕圣祐的朋友——维诺。
“你是没钱喝酒才想起我吧？”邕圣祐面不改色地避开维诺的肢体接触。
“哦，我亲爱的小祐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最爱你的朋友？”维诺做痛心疾首状，“是谁在你流浪街头收留了你？是谁在你感冒发烧时冒雨为你买药？又是谁替你保守秘密……”
邕圣祐忍无可忍：“是你是你都是你！还愣着干嘛？走吧。”
坐在酒吧里的维诺看着将鸡尾酒搅拌得混乱不堪的邕圣祐，细细观察一阵后，咬了一口芥末味的炸薯片：“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
“有吗？”
“我很懂你，亲爱的。”维诺向隔开三桌的男人抛个媚眼，“是工作不顺心吗？”
“勉强算吧。”邕圣祐吸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我过几天要给军团里的哨兵做心理治疗。”
维诺一口酒呛在嗓子眼儿里，咳嗽半天，脸红扑扑的，急忙低声问道：“那你？”
“你觉得有人能违抗军方的指令吗？”邕圣祐叹气，“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刚刚接受到维诺媚眼的男人让酒保送给维诺一杯浪漫之吻，本想来酒吧钓男人的维诺已经没有心情管这杯酒浪不浪漫，急中生智：“要不你辞职吧？”
“辞职？”邕圣祐甚是无奈，“维诺，我不像你，可以座山吃空，我辞职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要生存。”
“但……”维诺想到邕圣祐的处境有些担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感慨这个世界之小。”
“亲爱的小祐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那下个月的房租可不可以先缓缓？”
“钱的事情免谈。”
“我们的感情还真不值钱啊。”
邕圣祐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一个少年在与他讲那位传奇一样的哨兵，少年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如果可以成为姜丹尼尔的向导，是多么伟大的殊荣。”
邕圣祐挠头：“他那么厉害，帝国一定给他百里挑一选择向导，你还没毕业呢。”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呢！”
后来这个万一成真了，再后来呢？
邕圣祐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正好维诺来敲他的门：“亲爱的，起来吃饭，我做了你爱的鸡肉塔可。”
“马上就来。”邕圣祐咽了咽口水，胸膛无规则地起伏，走到洗手间，用凉水拍了拍脸才缓过来。
“你的脸色比昨晚还糟糕。”维诺用刀切开塔可，递给邕圣祐一半。
“做了梦而已，没有大碍。”
“梦到了那个你死去的朋友？”维诺大概知道邕圣祐的事情，但只是片面而已，邕圣祐不愿提到他的过去，维诺虽然看似大条，但心思细腻，尽可能地让邕圣祐舒服地生活，一直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恩。”邕圣祐吃掉早饭后，看了看钟表，起身，“我今晚可能晚些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回来记得买些青菜。”维诺冲他挥手，“祝你好运。”
邕圣祐上午简单地准备一些材料后，下午就被白骨军团的人接走。军车的布局十分压抑，前后是用铁杆隔离，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邕圣祐，觉得自己像即将被押送监狱的犯人。
邕圣祐无聊地打个哈欠，军车渐渐驶入塔的集合地，司机递过来一个电子眼罩，不冷不热地说道：“请带上。”
邕圣祐明白，自从内战爆发后，军方对精英部队的所在地都十分谨慎，邕圣祐问都不问，直接带上眼罩，眼罩内部的屏幕覆盖住他所有的视觉感官，邕圣祐静下心欣赏屏幕上做的又假又花里胡哨的风景宣传片，心里暗骂当局统治者。
做得再好也不会有傻逼选择到战后星球旅游的。
奥德在知晓对姜丹尼尔进行心理治疗的人是一位普通人后，也跟着姜丹尼尔坐在诊疗室内。邕圣祐推门进来后，看到房间内的两个人，职业化的微笑展现在脸上：“请问是哪一位需要诊疗？”
“他。”奥德指着姜丹尼尔，“因为哨兵比较特殊，所以我在这里陪同。”
“可这样会影响治疗效果，先生。”邕圣祐一眼瞥到奥德左肩的徽章，眉毛挑了挑，“首席哨兵？”
“我会安静地坐在后面，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奥德根本不在乎邕圣祐的想法，自顾自地走到后面，奥德担心姜丹尼尔的病症会被传出去，他必须在这里监视。
邕圣祐深知与军方的人讲条件就是自讨苦吃，他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冲奥德笑了笑，拉紧帘子，隔绝奥德的视线，转身从文件包里掏出一沓纸递给姜丹尼尔：“请您先做几个测试，方便我对您的心理状态做一个预计评估。”
邕圣祐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姜丹尼尔面前，见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笑着讲道：“一般的正常治疗，我都会面对患者，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让你感觉到压力，我可以坐得再远一些。”
“不用。”姜丹尼尔只是觉得这名医生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一边低头在纸上勾勾画画，一边问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用香水吗？”
帘子后面的奥德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是什么诡异的问题？
邕圣祐闻了闻衣服：“我不用香水的，我的病人当中有哨兵，他们不可以接触人工香精的味道。”
“哦。”姜丹尼尔看了看他，“哨兵的嗅觉比较灵敏，可能是其他的味道。”
邕圣祐闻言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向后挪了挪，相较开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一些。
姜丹尼尔将答题纸递给邕圣祐，邕圣祐边翻看边说道：“最近有什么想要分享的事情吗？”
“没有。”回答得干净利落。
邕圣祐微微偏过头：“那有没有比较困难的事情藏在心里，想要说出来的？”
姜丹尼尔喝了一口水，沉声道：“没有。”
别说邕圣祐没有见过这种患者，连奥德都无法容忍，替他开口：“他有！他无法和向导结合，整个军团的向导都试过了。”
“奥德！”
姜丹尼尔制止朋友的口不遮拦，邕圣祐听到这句话只是轻笑：“军团对你还真是上心啊。”
邕圣祐简单了解过姜丹尼尔的心理状态后，手搭在膝盖上，盯着姜丹尼尔问道：“你以前的向导呢？”
姜丹尼尔如实回答：“据说已经死了。”
“据说？”邕圣祐听到这个词觉得十分刺耳。
“我在战后失忆了。”姜丹尼尔没有隐瞒，“我把我的向导弄丢了。但是并没有搜寻到他的尸体，并且我的精神连接没有消失，是通过医疗手段被动割离。”
邕圣祐觉得嘴巴发干，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所以，现在的你需要一名向导，但是你的精神体会对向导的精神体进行无差别攻击，对吗？”
“恩。”
“那你是否对哨兵产生过结合热？”
“没有。”
邕圣祐并不相信，对他循循善诱：“上校，我不得不对你的话产生怀疑，根据您的描述，您的向导已经去世八年，一名正常的哨兵八年内从未产生过结合热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虽然我是普通人，但是我也是学习过哨兵与向导的知识的。如果您不能对我说实话，我们今天哪怕在这里坐一晚上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用向导素。”姜丹尼尔从抽屉内拿出空瓶子，“八年间一直用向导素来控制自己，但最近有些失常。”
邕圣祐看着古旧的瓶子，心脏跳得有些快，压住自己略微颤抖的喉结：“我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
邕圣祐从桌子上拿起瓶子，看到上面的数字微微发怔。
“医生？”姜丹尼尔看他走神，叫了他的名字。
“我只是觉得很少有哨兵能做到这样。”邕圣祐自圆其说，“那我……”
邕圣祐话还没有说完，警报的声音凌空响起，姜丹尼尔与帘子后的奥德同时站起，姜丹尼尔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快速地向邕圣祐说明情况：“对不起，今天的治疗暂时到此为止，我们这里有些问题，一会儿会有人安排你离开。”
两长一短的警报。
邕圣祐清楚这是放置在外部的空间中转站产生问题，很有可能是有外部入侵的迹象，他只是理解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回到家的邕圣祐问正在厨房削土豆的维诺：“我身上有味道吗？”
维诺放下土豆凑到邕圣祐身边闻了闻：“有。”
邕圣祐如临大敌：“真的假的？”
“真的。”维诺凑到他的耳后，“是奶香啊，亲爱的小祐祐，你最近越来越奶气。”
“维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邕圣祐推开维诺，正色道，“我是说，我的身上有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维诺收起嬉闹的模样，从房间中找出一个探测仪，仔仔细细地上下扫过邕圣祐：“连仪器都无法检测出你的信息素，它比哨兵的感官还要灵敏，圣祐，你很安全。”
邕圣祐回到房间后，脑子里如同爆炸一般。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在战后失忆了。”
“只有这个向导素对我有效。”
……
“啊！”邕圣祐发出一声怒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处理完空间站动乱的姜丹尼尔走下舰船，将通讯器归还到管理处，随口问奥德：“今天那个医生，你觉得他像不像向导？”
奥德笑得肆意：“丹尼尔，你是疯了吗？他身上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我的黑鹰几次飞出去和你的白狼玩闹，你看他都没看见，怎么可能是向导！再说向导都在圣所中登记过，他只是一名长得不错的普通人而已。”
姜丹尼尔舔了舔嘴唇，想到他今天闻到的似有似无的味道。
是来自于不应该属于记忆中的熟悉感。
姜丹尼尔闭上眼努力去回想记忆中的空白一幕，可他拼尽全力后也于事无补，丢弃的时候往往轻而易举，再拾起时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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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劳动节还在搬砖的，除了施工队的，就是我了。
丹尼尔的白狼准确说是北极雪狼，后期会详细说的。这个文狗血，可狗血了，太狗血了，狗血得我边写边质问去年的自己想什么呢。
只能保证五一假期日更，后期不一定啊 T 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