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邕/邕丹】沉默之相 chapter9
Chapter9
姜丹尼尔一组人重效率，券商更是带家属出差，目的明确，赶紧干完让家属出去血拼。前两天加班加点把工作结束后，姜丹尼尔放组员自己出去玩，只要在临走前一天安全回到酒店即可。法国虽然英语法语通用，但有一些法国人并不喜欢用英语与人沟通，项目里一直打杂的孟子旭如今变得抢手。
孟子旭拒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剩下没有开口的姜丹尼尔，孟子旭自告奋勇担任姜丹尼尔的翻译。
姜丹尼尔换一身休闲服，比平时看着要年轻，孟子旭跟他屁股后面向他介绍街头巷尾的店铺，姜丹尼尔也不插话，就笑着听，偶尔遇到他说的美食店，两个人进去吃点东西。
姜丹尼尔点完菜后问：“这附近有卖西装的店铺吗？”
孟子旭想了想，歪头道：“有，但定制来不及取。”
“成品店就行。”姜丹尼尔有些心不在焉，“不要太贵的，中等价位。”
“有。”孟子旭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凡是活动都要求正装出席，他还真知道几家合适的西装店，“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姜丹尼尔客气：“麻烦你了。”
服务生端上开胃菜，孟子旭拿着叉子问的话挺别致：“姜律师，你不给女朋友带点东西回去啊？法国化妆品和奢侈品都挺全的。”
“我还单身，不考虑这些。”
孟子旭背过身窃喜。
孟子旭带他去的西装店价格适中，左右不超500欧，孟子旭开始想带他去一个稍微高端的店铺，姜丹尼尔进门看到藏在衣服内的价格签，脑海里浮现邕圣祐前段时间还钱的样子，模样如同割肉般痛苦，姜丹尼尔不差那些赔偿的酒钱，但邕圣祐不好意思在钱上和他牵扯不清，转账后捶胸顿足，后悔那日为何不只揍白溪一泄愤。
孟子旭看姜丹尼尔认真挑选的模样，在他身后目测大概size后拿出几件建议他尝试，姜丹尼尔笑着摆手：“太大了，他穿不了。”
孟子旭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姜律是给朋友买吗？”
“对。”姜丹尼尔看中一套灰色鱼嘴领的套装，询问店家尺码后，和邕圣祐报给他的差不多，便到柜台买单。
孟子旭见他拿主意迅速，迟疑道：“这么快？不用问问你朋友喜不喜欢吗？”
姜丹尼尔接过店员包装妥当的袋子：“不用问他，他就一种能力让人佩服，几百件衣服里挑出一件最丑的，还洋洋得意。”
姜丹尼尔没有察觉自己的口吻有任何问题，孟子旭却陷入沉默，姜丹尼尔在君盛很少有说一不二的时刻，往往都是听取别人意见，话说得好听让人听得进去，但现在的姜丹尼尔像是在谈论一个甚是亲密的人，无所顾忌。
孟子旭有些嫉妒。
两个男人逛街总是兴致缺缺，买完购物清单上的东西，分不出再多一丝的兴致游览不知名的小店，或者游客众多的景点，姜丹尼尔到商场选中一条领带作为刚刚西装的搭配后，叮嘱店员撕掉标签再装袋，他十分清楚家里那个葛朗台不会明白为什么要在一条他口中的“上吊绳”花费四位数的价格。
作为对孟子旭的回礼，姜丹尼尔给孟子旭买了一只性价较高的钢笔，也算是变相激励他早日干到合伙人的级别，才能用得上这根签字笔。
回到酒店还没休息片刻，姜丹尼尔接到电话。
孟子旭与姜丹尼尔住在同一个房间，每到晚上十点左右电话准时响起。
姜丹尼尔往往聊到最后就语气不善，主要是被电话那头不开窍的人气的，总是以挂电话进行威胁，但没有一次做出如他口中“你再听不明白，我把电话扔下去图个清静”此类的冲动行为。
孟子旭竖起耳朵听两天，都是关于前阵子在国内比较火的辱母杀人案，一审判决出来后在社会上引起广泛讨论，对方打电话的人一定是一个法盲，因为姜丹尼尔耐着性子一点点给他讲其中的道理。
孟子旭从来没见过君盛有如此好脾气的合伙人。
姜丹尼尔跨洋隔一条电话线都听得出邕圣祐口中的兴奋劲。
“我出稿子了！梁源说我写得不错。”邕圣祐和姜丹尼尔打电话还在电脑上品自己写的处女作，在微博的转发量也不错，许多法律大V也指出这篇稿子是从理性角度探讨这件事，“多亏有你。”
“你是把我烦得不行。”姜丹尼尔话虽这么说，却打开电脑搜到无心工作室的账号，在置顶找到这篇文章，打开细细看起。
邕圣祐理亏，他对刑法一窍不通，不可能一天吃成胖子，只好麻烦姜丹尼尔从专业角度帮他分析一些他摸不清的问题：“回来请你吃饭。”
“行，就吃楼下那家大排档吧。”姜丹尼尔在法国呆三天便开始怀念京市的地沟油，“不准放辣。”
“吃到饱！你快看看我写的稿子。”
“正在看。”姜丹尼尔看到文中对法院判决书的书写进行质疑，“判决书那一点是你自己写的？”
邕圣祐通宵两天写完的稿子，困得不行，打开免提伸个懒腰：“对啊，我把你说的彭的案子找出来研究一遍，发现判决书一点进步都没有，说到底就是他们觉得他罪无可恕但情有可原，可量刑却没减。”
姜丹尼尔听出对面的疲惫：“你两天没休息？”
梁源不在意过程，放他回家写稿子，邕圣祐在家憋了三天，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不能给你丢面子是吧？”
姜丹尼尔看到稿子最后还有个特别鸣谢，没指名道姓——君盛律师事务所，姜律师，轻声笑出来，按下转发，破天荒地夸了他：“写得挺好的，五点有理有据，我没说的也自己分析出来了。”
邕圣祐被夸得难得流露学生时代的腼腆，仗着姜丹尼尔看不见自己的脸，又开始吹：“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姜丹尼尔觉得邕圣祐挺好玩的，三十多岁的人心里有天真。
不是说他幼稚，就像梁源前几天和他说的——“邕圣祐有赤子之心”。
平时不着调，可做事的时候特较真儿，其实许多自媒体工作室都关注这个案子，但写出的稿子大部分都是为了煽动网友情绪博取转发量，邕圣祐静下心向自己讨教法律相关，听起来很蠢，但蠢得认真。
姜丹尼尔听邕圣祐不停打哈欠没和他继续叙旧，放他去睡觉，挂断电话后发给他一张西服照片，邕圣祐回得很快。
“好看！！喜欢！！”
姜丹尼尔在巴黎街头暴走一天觉得值得其所。
孟子旭坐在沙发上刷微博，正好看到姜丹尼尔转发一篇文章，点开恰好是姜丹尼尔这几日远程提供解答的案子，最后的特别谢鸣佐证他的猜想，孟子旭把文章划到最上方，看到编辑后面的名字。
邕圣祐。
回头再看姜丹尼尔正认真地把拿出的西装放回袋子中。
费时费力又费劲。
孟子旭搞不懂为何非要拍照片传给对方。
回国时姜丹尼尔一个人买了到深市的机票，刘东河前几天生病住院，于情于理，姜丹尼尔都应该前去探望。
姜丹尼尔在法国给刘东河带的红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幸好还给师母买一个经典款的背包，刘东河心疼他破费，但眼看自己的学生能够独当一面，也足以让他宽慰。
刘东河知分寸，没有询问汽车并购案的进度，反倒是关心起姜丹尼尔的私人生活，每每提及姜丹尼尔单身，刘东河都惋惜一番。刘东河的老婆是典型贤内助，在大学里担任教授，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姜丹尼尔在深市时，刘东河没少让他老婆把大学里年轻漂亮的女孩介绍给自己的爱徒，姜丹尼尔都以事业未稳推掉。
姜丹尼尔正打算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病房的门推开进来一个女生，温柔地喊刘东河：“爸。”
刘东河连忙向姜丹尼尔介绍：“这是我女儿，刘默格。你们前几年见过，当时她准备出国念大学，今年刚从美国回来。默格，这是姜丹尼尔，现在在京市上班。”
姜丹尼尔起身给刘默格让出座位，刘默格性格开朗，伸手问好：“我记得你，我爸天天在家夸你，让我向你学习。”
刘东河在旁边呵呵笑：“默格下个月也去京市报道，在一家外企做市场，以后你们俩还能多多照顾。”
姜丹尼尔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刘默格：“有事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刘默格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俊朗又清爽，刘默格私下与闺蜜常吐槽，男人到了三十就油腻不堪，但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另类，连制作的名片都不是像他爸爸用的公司流水线工程，刘默格摸着手里名片的褶皱，甜甜回一句：“好。”
姜丹尼尔不耽误父女二人叙旧，恰好到吃饭的时间，寻个理由离开医院，刘默格坐在还留有余温的椅子上，无意问一句：“爸，刚刚那个人……”
知女莫过于父，刘东河明白刘默格没好意思讲出口的下半句，眼看自己家的女儿落落大方，自然不能把水流到外人田：“到京市多和丹尼尔联系，他是你爸最看重的学生，知根知底，人品长相都优秀，以后肯定有大作为。”
姜丹尼尔不知道医院里的刘东河转行当男媒婆，在医院大厅接到邕圣祐的电话。
“你不是今天回京吗？”
大厅吵吵嚷嚷，姜丹尼尔往走廊里走两步：“先到深市看看老师，晚上坐飞机就回去了。”
邕圣祐正在储藏间里把厚一点的被子往外拉，抖一脸灰，咳嗽两声才说话：“京市这两天降温，我看你好像没有厚被子，我帮你把床重新铺一下吧。”
姜丹尼尔离家后还未曾有人替他动手做这些事：“我回去自己换吧。”
“等你回来都几点了？晚上凉得很，着凉感冒难受死你，我就顺手帮你换了。”邕圣祐歪头夹住手机双手抱被子放在姜丹尼尔的床上，“用不用我开你的车去接你啊？”
“不用，飞机是凌晨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邕圣祐放下手机看看时间，“不和你聊了，我下午得去趟超市还要大扫除，家里脏得不行。”
姜丹尼尔想到家里落点灰，邕圣祐就抓狂，一周两次大扫除还不够，笑他比女生还爱干净后挂断电话。
姜丹尼尔撒个小谎，他原本今晚在深市休息一晚再出发，邕圣祐一个电话让他改变主意买一张今晚回京的机票。
姜丹尼尔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蹑手蹑脚抬着行李向卧室行进，这几天睡眠不佳的邕圣祐听到门外的动静，开灯出去正好和姜丹尼尔对上眼，邕圣祐睡眼惺忪地替他打开客厅的灯：“那么沉的行李你拖着走吧。”
“轮子脏。”
“一会儿你自己擦一下不就完了，懒不死你。”邕圣祐走到厨房，“我给你留一口饭，估计飞机上伙食也不好，饿了自己吃吧，我继续睡觉了。”
“行，你歇着吧。”
姜丹尼尔把行李箱带回卧室后又把地板上的黑印擦干净，邕圣祐想起来自己下午干的事，双手扒着门框探出头：“超市今天牙刷买一送一，我给你也捎一个。”
姜丹尼尔扭头看见放在台子上的杯子，一左一右里面放两个相同的牙刷，姜丹尼尔活得一直很糙，经常牙刷毛飞得剌坏口腔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又和邕圣祐道声谢。
厨房里留了一碗楼下的柴火小馄饨，汤汤水水的东西适合当夜宵，也不怕夜里积食，姜丹尼尔吃完主动把碗筷洗好放回柜子里。
在卫生间洗漱时，把嘴里的牙膏沫弄干净后，姜丹尼尔看眼前两个同样不同色的杯子，鬼使神差地将它们二者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放在同一视线内，看起来极其顺眼。
姜丹尼尔莫名对着镜子笑起来，哪怕是时差还没有倒好，也庆幸自己买一张连夜回京的票，毕竟有人在等他。
而姜丹尼尔不会知道邕圣祐也撒个小谎，超市里根本没有买一送一的活动，邕圣祐路过牙刷区时，想到姜丹尼尔那个惨不忍睹的牙刷，顺势给他拿了一只，一开始明明是另外一个牌子的牙刷，准备区分，到最后结账前，又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回到楼上的收货区，换下一只和自己一样的牙刷。
动心并不需要兴师动众，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是他和他都不知道的事。
天气是唯独引人心情不佳的事，姜丹尼尔洗漱后打算睡觉，外面忽而雷声四起，阳台的门也被穿堂风吹得来回摇动，姜丹尼尔出去把门关上，不忘向外抬头瞥一眼雷电交加的天空。
过了雨季的京市反常地迎来一场风雨飘摇。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望海区的公安局逮捕一位在逃的嫌犯，正坐在监控下向警察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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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小柚的追爱之路两个路障。
小桃的过去也要揭开序幕勒。
签证是bug，写的时候忘了，等我以后修文改掉
仔仔细细看了各位的评论，蛮感动的。因为我身边学新闻的纷纷改行了，还有一个年前刚从T辞职，目前仅剩一个坚持在F工作。
作为朋友我支持他们改行，但作为普通人而言，希望他们坚守，所以一矛一盾，不给任何建议，只是单纯敬佩那些人。
祝我们永怀赤子之心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