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牛奶

Chapter6Kaleidoscope 万花筒

 

   

“擦一下吧。”

也没有人帮忙计算两个人在病房里呆坐多久，邕圣祐把袋子里的抽纸拿出递给姜丹尼尔才算打破沉默。

“哦。”姜丹尼尔觉得自己脸部肌肉绷紧，不清楚现在脸上什么表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肯定不好看，他拿着纸巾胡乱擦一通，想和邕圣祐搭个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两个人的关系一夜回到解放前，姜丹尼尔闷头不做声地把剩下的饭吃完，邕圣祐这个时候也默契十足不说话，就剩餐具碰撞的声音，偶尔有咀嚼的声音。

邕圣祐吃了没几口就站起来，低头也不知道看哪，反正望着他的姜丹尼尔清楚这人绝对没和自己对视，视线的落脚点不是他自己的鞋就是白色的地板。

“那我先走了，明天……”

“没事没事没事，你走你的，我明天让经纪人过来接我。”姜丹尼尔脱口而出一个谎，眼睛都没眨，脸不红心不跳的，比他拍广告还顺畅。

“那就好，我走了，你有事叫护士。”

邕圣祐从头到尾连眼都没抬，姜丹尼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有点起皮，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刺啦啦的感觉，跟自己现在的心情差不多，特别涩，他想起来小的时候家里后院的无花果开得旺盛，他偷偷地找来竿子摇晃下几颗。无花果外皮还泛着青，姜丹尼尔一口咬下去，涩得连眼睛都紧闭，后来才知道紫色的才会甜入心脾。

邕圣祐像是那年春日还没成熟的果子，可自己却是急着品尝的人。

明明是目光企及之处，却在告别前显得特别遥远，其实在邕圣祐离开之前，姜丹尼尔还想问问。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丹尼尔觉得自己这颗心就是悬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位置，他又想听到答案，又怕听到答案，姜丹尼尔往被子里一钻，用泛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盖住额头，一片漆黑中他听着自己的心跳，杂乱无章。

刚刚打断邕圣祐的话也是因为如此吧，无非就是怕听到一个拒绝的答案，可现在想想自己也有点自作多情，万一人家邕圣祐没说完的话是明天就不来了，这话截得再让人误会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邕圣祐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可姜丹尼尔第一次埋怨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笨，没办法分辨出邕圣祐给他的，是爱意还是善意。

 

回到家后的邕圣祐端着一杯水站在阳台，四下漆黑他连个灯都没开，心事重重地站在那，这个季节的早晚温差让只穿一层衬衫的邕圣祐觉得有些冷，可这寒意又能让他冷静。他开车回来的时候错过两次绿灯，还是等在后面的司机不耐烦按喇叭，邕圣祐才发动汽车。

本以为是一个不速之客，机缘巧合地闯进自己的世界，好像行星脱轨一般，也不管被甩在身后的轨道，横冲直撞地奔过来，可自己也没什么推开他的想法。

重复观测，计算，修正，再次观测。

这是邕圣祐在姜丹尼尔出现之前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生活，以前他的同事总说他像块石头，不懂风情，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可却从来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内心。

但这块石头遇到姜丹尼尔以后，似乎也长出贪心的刺。

他们两个从职业到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每日忙于科研的天文学者，一个是将自己全身心奉献给大众的明星，却因为一颗星关联在一起。邕圣祐微微低头，娴熟地调整起望远镜，镜头里他看不到一颗星，却能笃定他对准的方位就是姜丹尼尔星。

“像我这种普通人，可能还不够格做你的伴星。”

不怕天不怕地至今还流传在学弟学妹耳中的那个敢在公开科研会现场怼自己教授的邕圣祐，怂了。

他不懂娱乐圈，但也清楚像姜丹尼尔这种明星平日里有多少人围在他身边，他的世界里应当是星光璀璨。邕圣祐第一次体会卑微这两个字，隐藏在人海之中的感情能不能单独拿出来，想要与他来一次相提并论。

邕圣祐回到卧室打开灯，看见床上一片狼藉，都是姜丹尼尔的痕迹，邕圣祐作为一个处女座的本能俯身想把床单被罩换一下，可却忽然停下，思忖不到三秒，放弃继续手上的动作，直接躺在上面。

这样，算不算变相的相枕而眠？

邕圣祐嗤笑一声，怕是十年前的自己都没有这么纯情过。

天阴了一晚上终于下起淅淅沥沥的雨，邕圣祐被雨声惊醒，赤脚下床把窗户拉起，又想起临走的时候，病房的窗户还在大敞，他拿起手机想给姜丹尼尔发个短信，写写删删到最后也没有发出去，最终还是给他朋友发个短信，麻烦他去看看窗户关没关。

 

姜丹尼尔一晚上没睡好，凌晨领醒来好几次，就是看手机有没有短信，每一次都是空空如也，然后他再不死心地把手倒扣在床上，周而复始好几次，等到早上起来胡茬冒出一片青，眼睛也通红，起来第一件事又是看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姜丹尼尔这次死心了。过来替邕圣祐照看他的朋友吓了一跳，哪儿见过明星这幅样子，连忙掏出体温计看看这尊大佛是不是又烧起来，姜丹尼尔往后缩了缩。

“没事了，不用测了，能办理出院吗？”

“现在就走？”医生把温度计一关随手扔白大褂里，他记得邕圣祐说可能要在病房住两天，还特意和住院部那儿打过招呼。

“恩，昨天谢谢你啊。”姜丹尼尔下床穿好鞋，走到一旁把衣服拿出来，“外面没什么人吧？”

“那倒没有，现在才六点多，住院部这还没开门呢，那你先换衣服啊，我帮你把这个病房退了。”医生看姜丹尼尔准备换衣服便打算出去，门拉开一半才想起来一件事，回过头又问他，“用不用和邕圣祐说一声啊？”

“不用，他知道。”姜丹尼尔的声音隔着洗手间听起来有点模糊，医生嘱咐两句就走了，姜丹尼尔看着镜子里那个邋遢的人，也不知道和谁置气，憋了半天，嗫嚅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他知道个屁。”

 

晚上经纪人到公司差点没喊保安，坐在他办公桌上的人双眼无神地支着下巴，手里拿着一支笔乱画，桌子上的纸都快他画烂了。经纪人愣是冲着熟悉的身形辨认出来他是谁，连忙上前把自己那根从法国来回来的钢笔抢回来，心疼地一看笔尖都裂了，但现在钢笔不是主角，经纪人强忍着肉痛的心情把钢笔放回抽屉，伺候起眼前这个人。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心病。”姜丹尼尔手里没笔玩了，又开始折腾桌子上的纸，团成球然后往垃圾桶里扔。

经纪人看着干干净净的垃圾桶四周很快布满纸团，心想再这么下去，姜丹尼尔估计都能把书柜里的书撕了，连忙把坐在老板椅的姜丹尼尔推到旁边空旷的地方，自己又搬个小板凳往他对面一坐。

“聊聊，什么心病啊？”

姜丹尼尔放空的眼睛终于定在经纪人身上：“你说喜欢一个人该不该说出口？”

“不说他怎么能知道？当然是说，我当年追你嫂子的时候就差把嘴皮子磨破，当然钱包也瘪了。”经纪人对谈恋爱这个事看得挺开，姜丹尼尔出道这么久，公司下的恋爱禁令早就结束，他本人恪守这么多年，现在春心萌动十分正常，

“可怕说出来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姜丹尼尔觉得再往下走真有可能要搬家。

经纪人特嫌弃地笑出声：“你喜欢那个人，最终目标是当朋友啊？你又不是奔着和他当朋友去的，成就成，不成你就当止损，你想要的是爱情还是友情，自己心里不是门儿清的？”

姜丹尼尔低头半天没说话，经纪人开始反思自己刚刚这番话是不是说得太重，正准备酝酿一些委婉一点的爱情鸡汤，只见姜丹尼尔嚯的一声站起来。

“过几天的演唱会门票还有吗？”

经纪人被他吓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给我留一张。”姜丹尼尔从桌子上捞起口罩就往外走，还没等经纪人反应过来，他一个回马刀杀回来，“和主办方说一声，安可曲子换一首。”

“换哪个啊？”

“我还没写好！”

经纪人一脸愁容地开始后悔，刚刚就不应该进行情感开导，烂摊子全得自己收拾。

 

邕圣祐下班直接买了些水果开车到医院，结果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前不知所措，正好他的朋友过来，看到邕圣祐有些吃惊。

“哎？你怎么来了？”医生连忙跑过来。

“里面的人呢？”邕圣祐的语气透露出焦虑。

“他早上就出院了啊，他还和我说已经告诉你了。”医生已经被这两个人弄得摸不清头脑。

“哦，对，我忘了。”邕圣祐把水果往医生的怀里一送，“你留着吃吧，我先走了。”

“哎，哎……”医生也没叫住人，低头扒拉两下水果袋子，一乐，“真舍得花钱啊这小子。”

 

邕圣祐晚上出现在研究所的时候，留下值班的女实习生吓一跳，磕磕巴巴地问道：“邕，邕老师？你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没事，我过来找点数据，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邕圣祐把外套挂在衣柜里，换好衣服后径直去了楼上的天文台。

他清楚自己没有回家的原因，他怕遇到姜丹尼尔，怕自己忍不住问，忍不住关心，为什么他提前离开没有告诉自己，更怕自己没有资格提问。

他把这天文台当作懦弱的庇佑所。

他站在望远镜前蓦地想起围绕在姜丹尼尔星的僵尸行星，他摇摇脑袋想将这些事情放在一边，这一次透过更加精密的哈勃望远镜记录下的影像，邕圣祐更加确定，这个光点绝非尘埃，它的存在可能结束姜丹尼尔这颗恒星的孤星历史。

邕圣祐将数据拷贝下来，急急忙忙回到办公桌，开始计算这个光点运行速度和方向，而一旁的女生听到从刚刚一直时不时响起的震动声，犹豫要不要告诉心无旁骛的邕圣祐，等到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女生悄声走到邕圣祐旁边，提醒他：“邕老师，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邕圣祐一惊，习惯性地想要在右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女生伸出手指向衣柜那边，提醒道：“您把手机落在大衣口袋里了，都响了一晚上了。”

 

姜丹尼尔在录音棚里抱着手机蜷腿坐在沙发上，录音师透过玻璃的反射看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捧着手机像作祈祷，一会儿咬指甲，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一个半小时，搞得他都不好意思问这个歌还录不录。

姜丹尼尔心力憔悴地盯着手机，恨不得通过手机穿到对面那里，他下了多大的决心给邕圣祐发了短信，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还不回，眼看自己快要立地成佛，也没等到一个回信。

这个人不至于绝情到这个程度吧，还是看穿自己的想法，决定把自己这幼小的希望扼杀在萌芽之中？

“丹尼尔啊，这个歌还录不录了啊？”

录音师张口的同时，姜丹尼尔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邕圣祐和女生道谢后快步走到衣柜面前将手机拿出，划开屏幕就看到姜丹尼尔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那个，我后天有演唱会，给你留了一张票放在你家邮箱里了。”

“这个票是公司给的，给我朋友发完以后剩下的，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不是特意给你留的。”

“但绝对不是没人要才给你的！”

“后天周末你应该没事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当弥补你陪我看病。”

“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是我考虑不周。”

“可你真的不能来吗？”

……

邕圣祐对着屏幕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哪怕这个人不在自己面前他都能想象到姜丹尼尔的表情，他犹豫片刻，将短信发送出去。

不能再后退了，因为已经有人替他迈出第一步。

 

在录音棚刚刚还一副萎靡不振的姜丹尼尔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录录录，现在就录。”

可兴奋的状态持续没超过一分钟，就愁眉苦脸地喊道：“哥，你过来帮我一下，我小腿好像抽筋了。”

录音师一脸无奈地走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而一旁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有几行短短的字。

“刚刚在忙没有看到手机。”

“会去的。”

“感冒好些了吗？”

姜丹尼尔觉得自己可能会吃到一颗紫皮的无花果，他还记得那个味道，尤其是在不小心吃到没有熟透的青皮无花果以后，从齿间蹦出来的汁水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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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感情面前都会犹豫吧，至少我是的，当我面对一个我喜欢但是与他有差距的人，我会害怕，我会担心连朋友都做不了，像是文里的邕圣祐。所幸的是邕圣祐这个胆小鬼遇到了一个决定破釜沉舟的姜丹尼尔，双方只要有一个人主动就可以打破僵局。希望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吧。

也希望你们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永远记住这句话——你要的不是友情，别怕做不成朋友，失败就是止损，成功就是在一起，感情没有输赢，没有对错，只有你敢不敢。

 

马上就要最后一章啦！好激动！！可以开新文啦！！！

其实写到现在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确实cp没太站稳，准确的来说，我就没有太注重两个人所谓的攻受，因为同人CP，我更喜欢其中微妙的感觉，太过注重攻受关系反而会失去味道，像是这个文，虽然我写的是邕丹顺序，但其实到现在更像是丹邕呀，不要说性格不像怎么样，毕竟我以前写文也经常写撒娇攻哎，很可爱的好吗！反正只要是他们两个人，我就很喜欢T T好可爱，为他们疯狂打call。

今天早上起了一个大早，陪朋友去采景，四点多的城市还有点灰蒙蒙的，不过温度很舒服，虽然有点冷，但是总比现在入伏以后闷热的天气强，拍了好多空镜头，虽然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回到市区以后已经九点了，我就很高兴地吃到想吃好几天的小馄饨，平时不顺路，想吃都吃不到，早上起床那点起床气在小馄饨面前真的是不值得一提。最搞笑的是，我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被朋友拉过去针灸，她还振振有词，说三伏天针灸对身体好，我投降，我投降，我们真的是到了喝啤酒都要加枸杞的岁数了，每天吃着药熬着夜，纯粹就是心理安慰。

 

今天官方不是放了新的照片吗，我超级搞笑地把那个小狗的头上面写了一个“我”字，然后发到朋友圈，一个朋友留言说，你好，蜂窝煤。我才知道这条狗叫蜂窝煤，我吐槽我怎么能叫这么接地气的名字，我需要小仙女一点的好伐？然后我朋友管我叫“美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笑点太低，我傻乐了一下午，现在在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都在傻笑。

我和J最近也特别无语，我们觉得赚钱太累了，决定换一个地方玩，J提议去新加坡，我说新加坡有什么，她犹豫了一阵子，表示，她也不知道，然后提议澳门，我说澳门好，有赌场，她表示坚决不赌，我说从今天开始，她去五台山修行，我去栖霞寺修行，等九月去澳门再出来，到时候我们就是逢赌必赢啊！别说希腊了，只要有体力，南极都能去！下一个九百万就是我！emmmm，果真发财最快的方式，还是做梦。

建议大家都不要学我。

 

 

就这些！剩下的话，等下一章完结我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