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邕】临暗将至（哨兵向导）chapter9
Chapter9
里昂走进医务室时，邕圣祐还以为他受了伤，但他只是扔下两张邀请函，邕圣祐拆开包装精美的信封，里面是雷瑟的生日晚宴。
邕圣祐举起邀请函晃了晃：“为什么是两张？”
“还有一张是给少校的。”
“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邕圣祐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不是雷瑟亲自给我们？”
“雷瑟不太好意思，毕竟你们最近可能有些误会。”里昂用词隐晦，“雷瑟希望少校能够到场，毕竟首席哨兵参加了自己的生日晚宴是一个极其荣幸的事情，不是吗？”
邕圣祐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里昂的逻辑无懈可击，不太情愿地收下：“我不确定少校是否会出席这种场合。”
“希望你可以尽力而为，毕竟雷瑟说过，你是他在军校最好的朋友。”
邕圣祐的软肋实在太好抓住，下班后回到姜丹尼尔的宿舍，犹豫半晌后递上邀请函，姜丹尼尔不过瞟了一眼坚定说道，不去。
“可我一个人去……”邕圣祐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找借口，“别人又以为我和少校关系不好，拿这个话题调侃我。”
姜丹尼尔翻报纸的动作顿了顿，不应声。
邕圣祐准备铩羽而归，背后传来姜丹尼尔的声音：“把邀请函放下。”
邕圣祐一乐，把邀请函放到他前面的桌子上乐颠颠儿地继续强化精神波。
姜丹尼尔将薄薄的邀请函玩弄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他对151406这名向导确实没有太多好感。
但怀疑他与向导的关系，这是在变相挑战哨兵的权威。
决不能容忍。
姜丹尼尔出现在宴会现场时惹来不少议论与眼光，这位杀伐果断的少校从未在非官方聚餐的场合出现过，手里举着高脚杯的雷瑟早已发觉门口的动静，抛下在他身边的里昂快步向他们这里走来。
“少校，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到这里！”
被当成透明人的邕圣祐觉得一言不发的姜丹尼尔有点砸场子的架势，对于雷瑟而言，这是他作为向导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宴会，于是抢口祝贺：“生日快乐。”
雷瑟淡淡地对邕圣祐报以微笑，不过片刻又将视线对准姜丹尼尔：“请问少校带来了什么礼物？”
邕圣祐想要救场一时都想不出要如何回答。
姜丹尼尔的本意只是过来陪邕圣祐走个过场，在中途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却未想到雷瑟可以直截了当地对军团的首席哨兵提出要求。
不屑一顾、蔑视。
邕圣祐灵敏地察觉到身旁哨兵的情绪变化，控制住一名不懂人情世故的哨兵的脾气也是向导的必修课，邕圣祐将自己挑选的礼物递到雷瑟面前：“这个是我，少校送给你的礼物。”
雷瑟做作地捂住嘴唇，眼角蒙上雾气仿佛要感动得流泪一样虔诚接过礼物，为了表达对姜丹尼尔的重视，雷瑟正准备当面拆开礼物赞美少校的眼光别致，姜丹尼尔嗤笑一声越过他走入会场，留下尴尬的雷瑟在原地，里昂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狠狠剜了一眼，甩开里昂的胳膊。
不放心雷瑟的邕圣祐恰好目击到出乎意外的一幕，来不及退让的目光与里昂对接，里昂反倒大方地打个招呼，邕圣祐没调节好表情瘪瘪嘴装没看见。
相比雷瑟这个主角，受邀的宾客明显对姜丹尼尔更感兴趣，在宴会厅中行程一个诡异的局面，以姜丹尼尔所在位置为圆心画一个半径不停增大的台风圈，一些不善交际的人就会逐渐被排挤到台风圈以外。
比如邕圣祐。
邕圣祐见自己单薄的体格无法与那些拍马屁的哨兵相提并论，捡起几块蛋糕到阳台放风，与刚刚窘态尽现的里昂也在这里。
“好巧。”里昂碧绿色的眼睛像是在博物馆陈列的翡翠，毫无杂质，晶莹剔透，里昂每一次的出场都不那么完美，但他毫不介意，坦荡得让邕圣祐自相形愧。
“你怎么不在里面陪雷瑟？”邕圣祐已经找不到雷瑟所在何处。
里昂答非所问：“那你怎么离开了你的哨兵？”
“人气太火爆。”精神结合后的邕圣祐几乎就是姜丹尼尔的情绪区域，此刻姜丹尼尔的焦躁快要到达顶点。
“已经精神结合了吗？”里昂不关心八卦不代表不清楚军团的新闻。
邕圣祐想到那天与姜丹尼尔独处的下午，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恭喜。”里昂永远都给邕圣祐一种传教士的即视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过多的兴趣，讲述事情语调缓慢，待人接物犹如古地球的英国绅士，里昂自然不清楚邕圣祐的心理活动，只是自顾自地继续他的话，“哨兵与向导之所在在古地球毁灭后还能够存活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结合方式，从肉体到精神将两个契合的灵魂仅仅结合，它要比普通人的一纸婚书更为可靠，可惜帝国却用错了方式……”
邕圣祐来不及听完里昂饱含哲理的话，他已经听到姜丹尼尔无声的咒骂。
“这些人围追堵截的技术在战场上完全没看出来。”
“为什么这么弱智的问题还要问我？是军校没教，还是实战经验不够？”
“这几个向导是丧夫还是未结合，一直往我身上蹭什么？”
……
“邕圣祐的人呢？”
眼看殃及鱼池快要轮到自己，邕圣祐把剩下的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匆忙与里昂说声再见跑回大厅，邕圣祐一直对自己的精神体是食肉动物耿耿于怀，向导由于性格温顺，精神体往往都是小动物，类似于松鼠、鹦鹉、兔子之类的。
还记得邕圣祐第一次在课堂中召唤出精神体，全班向导的精神体抱头鼠窜，因为一只攻击力十足的花豹出现在教室中间，邕圣祐整个都傻掉，任由花豹亲昵地用头蹭他的手。
邕圣祐因此在军校中备受争议，不过现在花豹的优势尽显，召唤出精神体的邕圣祐狐假虎威跟在花豹身后，挤在外围的向导精神体通通为一人一豹让路，闻到邕圣祐信息素的姜丹尼尔毫无情面地直接带他回到宿舍。
一直围在姜丹尼尔身边得心应手的雷瑟看到邕圣祐走过来笑容微微僵住，最后依旧礼貌地送他们走出宴会厅。
待两个人离开后，一些素日里与雷瑟交好的向导凑上来：“少校对你不错啊，还亲自来你的生日会。”
雷瑟挑挑眉没有解释，走到台前继续下一项活动。
“怎么总和里昂在一起？”姜丹尼尔原本对里昂的印象不深，但频繁地出现在邕圣祐身边也让他记住这号人物。
“整个生日会上我只认识他啊，他是雷瑟，呃，就是151406的哨兵。”
姜丹尼尔觉得雷瑟这个人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你和雷瑟的关系很好？”
邕圣祐忽略最近发生的事情，回忆两个人在军校打拼的日子得出肯定答案：“他是我在军校唯一的朋友，可能因为都是福利院出身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邕圣祐发觉源自于姜丹尼尔内心的不信任情绪，接声向他印证：“就像我唯一会做的料理还是他亲自教给我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做过？”
“啊？”邕圣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努力纠正雷瑟留给姜丹尼尔的刻板印象，结果他一句话换了话题。
后来，邕圣祐还是给姜丹尼尔做了蓝莓馅饼当做夜宵。
“你喜欢这种生日会吗？”姜丹尼尔吃掉最后一口馅饼。
“不喜欢。”邕圣祐毫不避讳自己的缺点，“我到军团以来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没什么人缘，明明就不熟，还要假装是朋友实在是做不来。”
姜丹尼尔听后没有做声，将盘子放到厨房，但邕圣祐灵活运用向导的天赋感知到对方内心的赞同之情。
啊，精神结合真美妙。
邕圣祐天天划日历掰手指头算日子过生日，一是为了去多塔星球，二是为了，虽然不好意思，但作为向导，从任何方面来看，他真的需要与哨兵的身体结合。
眼看生日即将临近，等来的消息却是白骨军团全部在役军人到莱森星球待命。
姜丹尼尔作为先行部队与部分哨兵提前前往莱森星球，向导与后发部队的哨兵坐在同一个航舰中，邕圣祐几乎和这些人都不怎么熟悉，背着行军包做到角落，全员集合后，雷瑟坐到了他身边，邕圣祐将怀里的包抱得更紧一些，又整理好衣服后，依旧没有想出要如何与雷瑟开口打招呼。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雷瑟的口吻过于娴熟让邕圣祐反思自己可能有些小心眼，礼尚往来，“你与里昂呢？”
“你很关心他？”雷瑟并不是质问，反而像是以前在军校开玩笑的语气，“骗你的啦，我们还不错。”
“我是觉得里昂人挺好的，总比那些暴躁的哨兵强。”邕圣祐压低声音，一些哨兵虽然能力较强，但是自我控制力极为低下，向导难以时时刻刻杜绝他们失控的可能，会发生向导受伤的情况，这在军团并不少见。
“再好也没有少校好吧。”雷瑟此刻的语调舒缓，此话说出口引得邕圣祐偏过头留心观察，但雷瑟的表情十分淡然，“听说你与少校精神结合了？”
邕圣祐没有否认，将下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
“下一步就是身体结合了。”雷瑟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炎发作的鼻子，“精神结合太脆弱了，小心被别的向导先下手为强。”
似威胁又似劝告的话让邕圣祐摸不到头脑，困窘地笑了两声装睡，但满脑子都是雷瑟最后的一句话。
莱森星球就是让姜丹尼尔一举成为首席哨兵的地方，更是姜丹尼尔一口允诺邕圣祐将会进入白骨军团的地方，邕圣祐随着大部队走入空间中转站时有些旧地重游的即视感，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作为军人前来。
在他们到达之前，帝国已经与地方发生几次小规模的冲突，试探性居多，邕圣祐本以为作为白骨军团的一员，他将会很快与自己的哨兵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可惜事实并非如此，与当年一样，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替受伤的哨兵做精神疏导，至于姜丹尼尔，他只见过一面，还是在会议室中做动员隔了至少五排军人。
这是注定的事情，作为首席哨兵，陪伴向导这件事永远要比取得胜利更次一级，邕圣祐想得开，每天在中转站忙东忙西，渐渐习惯。
长达半个月不痛不痒的小型冲突结束后，连帝国都开始怀疑敌军此次进攻的目的，原以为的来势汹汹转眼间变为数百人的小打小闹，甚至有人提议要提前撤军，因为为了这一次的战争准备，有些军团抽调其他中转站的守卫军队。
姜丹尼尔一直不同意，死死卡住这一环节，并不批准调令，有些下士军官在背后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将领的一意孤行。摩擦陷入胶着状态时往往会爆发，下士军官中选派一名资历深厚的代表在会议中直接与姜丹尼尔产生冲突，姜丹尼尔只是冷淡地反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策吗？如果你有我的能力，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矛盾一触即发，下士军官前脚夺门而出，中转站马上响起凌厉的警报声。
敌军连同盟军包抄入侵。
“如果不能保证帝国的胜利之势，那就听从我的指挥，不要做出质疑。”姜丹尼尔扔下这句话带领白骨军团的骨干成员踏入战机中，这一次，大部分向导也将踏入战场。
邕圣祐能够感觉到急迫感，进入隐身状态的战机以安全速度的最大值向下俯冲支援已经进入备战状态的哨兵。在即将降落时，邕圣祐所在的战机发出警报声，敌军发现了这架战机，向导们马上进入后方的救生舱进行单独迫降。邕圣祐是最后一个冲进救生舱的向导，飞行距离不过几百米，后方的战机被轰炸的炮火碾碎。
救生舱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准确定位，降落位置通常是一个范围，邕圣祐将控制盘的位置尽可能地缩小在边缘，中央区域毫无遮挡，可能会在枪林弹雨中跑路。
邕圣祐的运气不错，在半空中与一架大型航舰对接，他带上防风镜走进去看到眼熟的几个人，而听说捡到向导的指挥长从军事图的屏幕移过眼睛，看到邕圣祐同他笑得开心：“少校。”
姜丹尼尔看他脸上还有擦伤的痕迹，猜想是刚才逃难不小心被舱门划到，从控制台走下看到他安然无恙后，低声让他跟紧自己，回到指挥台继续进行战略指挥，邕圣祐摘下防风镜站在姜丹尼尔身后，发现有些哨兵的情绪并不稳定，释放神经波进行大范围的基础层情绪安抚，无法一对一地改善状态，但至少可以减少负面情绪的进一步传播。
“你释放了多少神经波？”姜丹尼尔在精神领域传来问话，邕圣祐偷偷抬眼见他正在面无表情地以极快的速度同哨兵讲战术要领。
“很小的一部分，只能做初级清理，他们很多人过于紊乱。”
“量力而为。”
敌军与同盟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对帝国的战机有所研究，根据各自的特点，每一个方位所采用的进击航舰都不同，姜丹尼尔只能凭借战术出奇制胜。派出的潜行队伍已经在莱森隐蔽埋伏，哨兵们纷纷进入自己的战机，按照计划从后方对敌军进行追捕。
“我呢？”邕圣祐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先在战机里待着。”姜丹尼尔指着一个救援战机，“如果有敌军过来，乘坐它返回中转站。”
邕圣祐来不及拒绝这个说法，姜丹尼尔已经进入战机冲到行列最前端，邕圣祐干咳一声走到指挥台，这里可以检测所有战机的状况。
姜丹尼尔的战术很简单，他们派出最大力量的军团对抗敌军的主力，只留下姜丹尼尔率领的分队一一突击其他三组敌军，被拖入苦战中的敌军难以对被姜丹尼尔蹂躏得寸草不生的军队伸出援手。
身经百战的白骨军团速度十分之快，以最小的损失摧毁两组同盟国的部队，连带敌军主力的哨兵气势不像最开始那么嚣张，姜丹尼尔远程下令：“片甲不留。”
姜丹尼尔率领军团包围最后一组主帅的重型航舰，他们的火力难以攻破重在防御的航舰，好战的基因在哨兵们的血液中沸腾，一些人已经带好防护措施，只等姜丹尼尔一声令下。
“既然火力攻不破，只能人进去了，我们是很原始的。这架战机不错，抢过来卖点破铜烂铁。”
哨兵们纷纷从战机中跳到对方的航舰，敌军连忙将狙击炮对准从各个方位突进的哨兵，而早已做好准备的步行军队将镭射炮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哨兵通过五感辨认攻击的弹火，凭借弹跳力与预判度很快冲进航舰之中。
邕圣祐在控制台前闭上眼睛，太血腥了，受不了。
哨兵们圆满完成指挥官的命令——片甲不留，邕圣祐正准备去迎接他们时，精神领域出现异常波动，闭目养神的花豹冲到东北方发出警告的嚎叫。
“有埋伏。”
邕圣祐脱口而出的同时，控制台上的屏幕中，一个命中率百分百的激光炮将姜丹尼尔左侧的战机击碎。
尸骨荡然无存。
毁灭往往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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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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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前天青年节快乐……
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