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牛奶

Chapter6

军团里的向导们私下会交流，甚至连当时闹上门的朋友都已经与自己的哨兵进行结合，邕圣祐每次在他们提到这个话题，都去找其他的事情来做，一次两次找理由逃脱还好，时间久了其他向导都起了疑心，在某次例行讨论过程中，一位性格爽朗的女向导抓住正准备开溜的邕圣祐：“07先生，你与哨兵相处得还和谐吗？”

邕圣祐支支吾吾，吞吐中暴露自己的底气不足：“还算和谐吧。”

女向导不肯轻易放过他：“那你能不能承受住我们的首席哨兵啊？据说他的精神领域特别强，很多向导是无法接受的。”

看热闹的向导七嘴八舌跟着逗起来手足无措的邕圣祐：“07的精神力也很强，你看整个军团向导的精神体还是食肉动物的才有几个？我们主要担心他受不了姜丹尼尔的身体。”

邕圣祐：“……”

想要辩解都无从开口。

他总不能当众承认他和首席哨兵的关系目前还是纯洁的睡觉关系吧？是那种各盖一床被子的那种睡觉，不是四肢交缠你侬我侬的睡觉。身体结合失败也就算了，邕圣祐几次想要和对方精神缠缠绵绵，姜丹尼尔压根没提过这件事。

邕圣祐无数次在夜里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他的向导，而不是他的下属。

 

邕圣祐白天在军团主要负责医务工作，军团强制要求已选择的哨兵向导要住在一起，他回到姜丹尼尔的宿舍，按下1217的密码，他开始以为这四个数字是姜丹尼尔的生日，后来在医疗档案中找到姜丹尼尔的就诊记录，生日明明是12月10日，邕圣祐实在不懂这四个数字的意义。

帝国正处于动荡的时期，包括中央在内的政府机构信息不断泄露，将军与总统已经开始排查包括军团在内各个机构的人员，将军有意培养姜丹尼尔，每次开会都会点名让白骨军团的姜丹尼尔与奥德参加，邕圣祐好几次与困意斗争失败，提前进入梦乡，往往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邕圣祐一边磨酸涩的咖啡豆，一边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和姜丹尼尔摊牌。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万一哪天姜丹尼尔后悔选择自己，和别的向导结合，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姜丹尼尔回到宿舍，在门外看见里面的灯没有关，还以为是邕圣祐忘记关灯，打开房门后却看到他的向导正躺在沙发上炯炯有神地看书，时不时地还欺负他的精神体，让没有手指的花豹替他翻页。

“哎，你也太笨了，你看别人的精神体是鹦鹉都能学唱歌，我都没让你陪我说话。”

邕圣祐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丝毫没有发觉身后多出一位走路悄无声息的哨兵。一只手落在页脚处，替他翻到下一页：“你不能强迫一个野兽来做宠物的事情。”

听到姜丹尼尔的声音，邕圣祐连忙抱着书从沙发上坐起来：“您回来了。”

“不用说敬语。”姜丹尼尔的眉心轻皱，似乎不是很满意向导对自己的称谓。

“哦。”邕圣祐低头看到由于刚才动作仓促不小心把页脚弄出褶皱，放在桌子上，小心地用手臂压了压，“你回来了。”

高官的制服十分繁琐，帝国的将军十分重视高级将领的对外形象，每年都会安排裁缝上门为他们进行量身定做，据说那个未曾谋面的将军的内里制服上有超大面积的金属丝绣花。邕圣祐不懂这里面的门路，但看着修剪腰身的白色制服在姜丹尼尔身上就极其赏心悦目。

“今天怎么没有早点休息？”姜丹尼尔闻到咖啡的味道，看到茶几上摆放一杯还剩一半的咖啡，“晚上还喝了咖啡？”

邕圣祐乖巧地把杯子送到厨房的水槽里，回到客厅后清了清嗓子：“少校，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说。”

姜丹尼尔一副坦荡的模样搞得邕圣祐左右为难，右手捏住花豹的前爪，力气大得花豹轻轻地咬了他一下，邕圣祐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头，总算做好心理建设：“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结合？”

正在看报纸的姜丹尼尔放下手里的东西，探头看一脸窘迫的小向导，与当时在军校门口冲自己跑来的样子一样：“你想要？”

这三个字说得极其暧昧，要什么？怎么要？都是学问，邕圣祐觉得头脑发热，像是被抛掷在罗姆星球广袤无垠的沙漠中，明明刚喝过咖啡的人依旧口干舌燥，话都说不清楚：“我……不、那个……”

姜丹尼尔走到邕圣祐的面前，向导身上的家居服是自己的，明显有些大，姜丹尼尔比他微微高了一些，眼睛稍微向下咪一些便可以看到他眼下的三颗痣，再往下一些，是精致分明的锁骨，若是再往下。

好了，到此为止。

姜丹尼尔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过于放肆，收回自己的视线，而再看邕圣祐，他眼睛的落脚点依旧停留在地板上，姜丹尼尔特意低头查看一番，地板很干净。

他不知道邕圣祐是因为被他的动作给吓愣了，待在原地手足无措，还能够维持正常的呼吸都应该夸他一句临危不惧。

邕圣祐在姜丹尼尔沉默的三分钟内，觉得惊险程度可以与当时在空间中转站逃亡时刻相媲美。

“你还小。”姜丹尼尔替他把快要滑到肩膀的领子拉起一些，“我记得你明年才满20岁吧。”

帝国规定的成年人是20岁，邕圣祐比姜丹尼尔小了三岁。

邕圣祐觉得单刀直入的自己在光明磊落的姜丹尼尔面前凸显得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姜丹尼尔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补充：“我会再等你一年，至于精神结合。”

身体结合在近期已经没戏，邕圣祐听到这四个字如获大赦，觉得自己脱离单身向导的日子就在今天，结果姜丹尼尔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现在的能力还差一些，如果贸然进入我的精神图景，反而会对你造成伤害，你难以安抚我的意识。”姜丹尼尔的口吻让邕圣祐想起学校的教官。

“哦。”邕圣祐垂下头的时候连带花豹也打不起精神，尾巴在地上无规律地摆动，它所走过的区域，比扫地机器人打扫过的部分还要干净。

姜丹尼尔在睡觉之前才感觉向导的不对劲。因为平时邕圣祐喜欢侧身睡觉，脸一定会朝向自己的方向，可今天却顽固地将身子朝外，只留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给自己。

自己的白狼正在嘴贱地咬花豹的尾巴，姜丹尼尔对自己这只皮到无法无天的精神体了解，这是它独一份儿的哄“精神体”的方式，要是奥德的黑鹰闷闷不乐，白狼只会火上浇油，把黑鹰气到脱毛至秃顶。

“你不开心。”一句陈述句，姜丹尼尔给他的向导下了定论，“是因为不能结合？”

“不是。”邕圣祐的头闷在枕头里，声音含糊，不过幸亏需要听他说话的人近在身边，“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很丢人。”

邕圣祐虽然没有进入过姜丹尼尔的精神领域，但从军团其他人的描述中也能了解一二，当哨兵的精神领域强过向导时，向导无法控制，只会被吞噬。邕圣祐对自己几斤几两十分有主见，从来不会高估自己的能力，郁闷道：“反正我和你也没有结合，要不你再换个向导吧。”

“没用，他们和你一样无法压过我的精神领域。”

虽然姜丹尼尔回答得很利落干脆，但邕圣祐丝毫没有感觉到慰藉，原本郁郁寡欢的心情更是愁上加愁。

所以，在姜丹尼尔眼中，自己与其他向导也没什么区别，选择自己只是因为只有自己被剩下的，姜丹尼尔随便捡回来了。

这个操作实在是骚到邕圣祐无话可说。

缩在角落一直被白狼骚扰的花豹奋起反击咬了白狼的耳朵，白狼一声低嚎，硬是没还口。

不是它越来越怂，是它接收到来自主人的精神信息，恩威并重地让自己老实点。

“更何况，是我选择了你，所以我的向导只能是你。”

夜里的塔十分安静，透过窗帘的缝隙便可以看到璀璨的星云，悬挂在上空的月亮被雾气遮挡，比往日更为模糊，军团内装置的侦测系统投掷出白色的光线到浓墨的夜色中，曲折之下甚至可以看清偶尔路过的飞虫，趋光性让它们围绕着光束来回打转，直到它们拼命振翼也无法支持再向上前进。

邕圣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知疲惫的小虫，姜丹尼尔就是那道遥不可及的光束，它从遥遥而来，试图穿过并拥有，单方面的一己之力让他单纯的幻想化作泡影，可每次他想要失望折返，那道光会将他温柔包裹，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为之努力。

姜丹尼尔的向导只能是邕圣祐。

这一句话便定下他与飞虫的不同结局，光于飞虫而言，是面临深渊深不见底的希望，可望不可即。而姜丹尼尔对邕圣祐来说，依旧是自己在琐碎日子中追逐的人，但那个人愿意稍稍慢下脚步等一等他，原以为这是一场与极限的较量，可当姜丹尼尔说出这句话时，邕圣祐终于明白，是姜丹尼尔将自己缓缓推向他。

邕圣祐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后转过身子，看向他：“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一定要等我。”

脾气不太好的花豹总算允许白狼将笨重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前腿处，白狼乐不可支地打个哈欠。

外面昏暗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在姜丹尼尔的脸上留下不规则的一段，这些微不足道的光芒无法点亮整个空间，却足以投射出一个人的温柔。

神经松懈的邕圣祐进入安稳的睡眠，而姜丹尼尔对正在玩闹的精神体竖起食指贴在嘴唇，示意它们安静。

入春的夜晚连风都是一场含情脉脉，它叫醒结冰失去活力的湖水，消散曾在寒冬压垮枝干的积雪，也荡漾过一些人无数次理性战胜感性的心。

即便他一无所知，即便他后知后觉，他总会有失手的一次。

明明这一路，他都慢下了脚步等过一个跟在他身后跋涉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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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还不甜吗？

我觉得可甜啦……（我对甜没有误解，没有！）

可能回忆章节有点过于日常生活，但是为了后面打埋伏，所以怕大家觉得啊好无聊啊，就尽量快一些更新。

然后就是觉得比较感动的是有个越南的碗妹私信我说翻译了我的乱七八糟的文，我简直吓呆了，因为我觉得翻译是一个很难的活，她截图给我看居然真的有越南碗妹在看啊。我说一定很难吧，她说翻译伴星牵引的时候有点困难T T太了不起了，我英语水平无法表达出我的敬意。我其实想问她应谢人间这个鬼东西要怎么翻译成越南语 …

我与J的聊天

“我自己好多都不通顺需要校对弄的地方怎么翻…”

J说“可能和校对一样帮你重写了吧。”

Emmmm 我信了。

写东西其实就是用爱发电，因为别的都不会，只好矮子里拔将军找出一个适合自己的事情来做，果真，碗妹们都厉害得不得了！还是因为碗优秀吧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