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味到期。

【丹邕】临暗将至(哨兵向导)chapter22

Chapter22

姜丹尼尔的身后是黑烟直起的狼藉,其他人因突发爆炸事件早已跑出停车场,惊吓过后连忙报警。邕圣祐僵在姜丹尼尔的怀里,意识接近昏沉,刚刚那句话代表他已经恢复记忆?若真的如他所想,姜丹尼尔应该推开自己才对。

姜丹尼尔灼热的鼻息钻入邕圣祐的耳中与脖侧,让他在此时产生不该有的心猿意马,邕圣祐看到周围人围观不嫌事大的目光,想要起身与这个紧紧抱住自己不肯撒手的人划清距离,结果放在姜丹尼尔后背的右手举起,湿热而猩红的液体在他手掌中蔓延开来。

是姜丹尼尔的血。

邕圣祐顾不上姿势的怪异,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碎裂的车身由于强大的爆破气流无规律地向四面八方冲击,自己因姜丹尼尔及时的保护只是手心擦破一点皮,而姜丹尼尔的背后连外套都被刮破。

“起来。”邕圣祐霍然站起扶起姜丹尼尔,“和我去医院处理伤口。”

姜丹尼尔被邕圣祐搀扶起来才发觉背后传来的疼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开邕圣祐的手,邕圣祐无法摸透之中转变的意味,几次小幅度的较量都被姜丹尼尔的压制,最后无奈:“我的手上都是灰。”

“我不在乎。”

“别人都在看我们。”

“不用在意。”

……

姜丹尼尔是因为自己受的伤,邕圣祐只好迁就他,姜丹尼尔不肯配合护士,邕圣祐耐着性子接手急救箱替他做处理。

伤口又小又多,邕圣祐让姜丹尼尔趴在床上,小心地替他处理。姜丹尼尔正准备将准备多时的话借机与邕圣祐摊开,病房门被人冲撞开,姜丹尼尔立马起身,与邕圣祐一同将头偏过看那些装备齐全的哨兵。

奥德看到姜丹尼尔也在场十分惊讶,但很快调整好情绪:“这里刚刚散发出大量向导的信息素,但是医院工作的向导刚才都不在场,所以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丹尼尔看到邕圣祐在背后握紧手中的镊子,不动声色地拉住他,从口袋里掏出空的向导素瓶子:“我刚刚弄掉了向导素。”

这个理由牵强得令人难以置信,那么大范围的信息素在一瞬间淹没停车场,但姜丹尼尔毫无惧意地盯着奥德蓝色的眼睛,张口胡说。

奥德身后的军人并不信服这套说辞,要上前拉走邕圣祐,那位哨兵还没有碰到邕圣祐,胳膊就被人拉住,姜丹尼尔手上用力,在场的人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结合哨兵痛苦的表情,几乎可以判断他的韧带已经绷断,姜丹尼尔看都不看他,重复一遍:“奥德,是我,弄掉了向导素。”

“给我滚回来!”奥德原地站定,眯起眼睛打量两个藏着秘密的人,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下令,“全部回军团待命。”

“少将!”受伤的哨兵试图让奥德收回如此不明智的命令,奥德一个眼刀刮去,哨兵忍着疼痛退回队列。

奥德独自留在气氛尴尬的房间中,在窗台处看到其他人都已经坐车离开:“丹尼尔,我需要一个解释。”

“别在这里说。”姜丹尼尔套上衣服,看着角落的监控器,“去你家。”

事情发展得过于迅猛,姜丹尼尔没有留给邕圣祐反应时间,当维诺打开门,笑容可掬地愣在玄关处时才意识到,邕圣祐才意识到刚刚姜丹尼尔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维诺眼力极好,去厨房给三个人准备果茶,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客厅,生怕那位神色不虞的陌生人会对邕圣祐下手。

“他是我的向导。”姜丹尼尔开诚布公。

奥德心中天昏地暗,连声操蛋:“你失踪这么久精神失常了?就算他是一个我无法感受到的向导,什么时候和你结合了?”

“八年前。”

太过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奥德头疼欲裂,捏了捏眉心,叹口气:“丹尼尔,麻烦你回回神,八年前的事在你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姜丹尼尔语气平淡,可从落座的一开始他的眼睛就没从邕圣祐身上扒下来过:“我取回了我的记忆。”

此话一出,奥德与邕圣祐面面相觑,奥德正想要追究细节,姜丹尼尔把回忆中的主人公拉入卧室,房门在内部反锁,登门入室,技术娴熟。

维诺听见声音连忙带着还没泡开的水果茶过来,却只看到奥德烦躁地坐在沙发。维诺替他倒了一杯酸味十足的水果茶:“他们两个呢?”

奥德指着里面的卧室,两个不认识的人坐立不安,不过五分钟,奥德提议:“你想偷听吗?”

维诺立马回应他一个OK的手势,喝了一口水果茶的奥德因为冲撞的酸味挤眉弄眼地对维诺笑得五官挤皱。

 

邕圣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姜丹尼尔抱住自己不肯撒手,邕圣祐的两只手在空中用力比划两下,不知何处可放,而随着姜丹尼尔恢复记忆的白狼,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花豹令它无法分身,邕圣祐最后只好像安抚花豹一样,避开伤口,拍了拍姜丹尼尔的后背:“这样我们没法聊。”

在贪食者的机器里体验过撕心裂肺的回忆,近乎真实的场景让姜丹尼尔即便在邕圣祐面前都觉得患得患失,只有透过衣服真实的体温能够让他稍稍平静一些:“别动,让我抱会儿。”

柔能克刚这个词,在他们这种难以用三言两语概括的关系之间万分受用,姜丹尼尔不经意流露的脆弱让邕圣祐酝酿的拒绝变得迟钝,他们两个安静地抱在一起,留不住的时间在这个空间维度中克服相对论,暂停成为静止的画面。

“八年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姜丹尼尔如饥似渴地吞食邕圣祐身上的味道,“我现在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你叫叫我,好不好?”

邕圣祐痛恨自己太吃服软的这一套,却又心口不一:“上校?”

“不是,像八年前那么叫。”

“少校?”

“不对。”姜丹尼尔不依不饶,非要听到那三个字才作罢。

“……”邕圣祐深叹一口气,“丹尼尔。”

短短三个字,姜丹尼尔等了整整八年,与邕圣祐也错过八年,故事线仿佛被拉回在塔的日子,姜丹尼尔也是这样,一点点地告诉当年那个时不时羞涩的向导,不要使用敬语,可以叫自己的名字。

“我在。”姜丹尼尔的眼泪无声地流出,声音颤抖,“圣祐,我一直在,对不起。”

姜丹尼尔突如其来的哭相让邕圣祐慌了阵脚,情绪大起大落的邕圣祐在狭窄的视野范围内没有找到纸巾,只好强硬地掰过姜丹尼尔的头,用手替他胡乱地擦了两把,脸被蹭得通红,邕圣祐极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姜丹尼尔,才发现他微微下垂的眼角配上通红的鼻头,特别惹人生怜。

爱就是如此顽皮,它让人们拥抱,也让被它刺伤。

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两个人终于摆脱连体婴儿的姿势,各自坐在沙发里,姜丹尼尔将在981星球上经历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邕圣祐听。

姜丹尼尔全程眉头紧拧,提到卡姆时几乎是压着怒火,尽量减少在邕圣祐面前失控,而邕圣祐也不好受,他口中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却不曾想在其中有如此之多的不为人知,当自己最后在塔内的记忆与姜丹尼尔的重叠,从未被姜丹尼尔吩咐过回到塔内的雷瑟也成了一个迷。

他听到姜丹尼尔脑内的芯片后,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具有透视功能:“那芯片呢?”

“还在这里。”姜丹尼尔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所以当我拿回记忆后,立马从981星球回来找你,看到卡姆那个样子,我猜他们应该是一个团队在做类似的事情,不止他一个人监测芯片的动态,他们的目标只有你。那场爆炸也是针对你,我开始以为卡姆是想让你成为他的向导,但在177星球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是我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那现在……”

“没关系。”姜丹尼尔打断他,“在将军的安排下,我已经做了割离手术 ,我们之间的精神连接已经断了,你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安全的,今天的事故应该是卡姆那群人里有人认出了你,所以来惹事生非,我以后会尽量多注意。”

“我没问这个!我问的是你!”即使那年他被困在黑暗中都从未对姜丹尼尔有如此冲天的怒火,“我想知道你的安全,那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芯片在你的大脑里,在你的精神领域里!”

“你总是擅做主张用你的方式来安排我的生活,八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你到底死性不改要到什么时候?”

“如果八年前,你将全部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们可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姜丹尼尔低声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邕圣祐是真的生气了,情绪势不可挡,精神都跟着引燃。姜丹尼尔感受到他的精神波以侵略的姿态往自己的精神领域涌入,姜丹尼尔几乎调动所有的精神屏障来阻拦这个不要命的向导。

邕圣祐威胁他:“你给我把精神领域打开,现在,立刻,马上!”

“你不要做傻事。”姜丹尼尔严防死守,他清楚邕圣祐现在的想法,他想要重新进行连接。

“你亲口说的,我是你的向导。”邕圣祐不肯让步,他气急败坏,恨不得揪起姜丹尼尔的领子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可想到他的阿斯伯格综合征,这一切的事情都找到合理的缘由,在阿斯伯格的世界里,他们独有的解决方式总是最好的,除了邕圣祐被阻挡住的心绪。

“所以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会让你再冒险。”姜丹尼尔在精神力已是处于下风,苦笑求饶,“我的屏障快要受损了。”

“你个混蛋。”邕圣祐咬牙骂得有气无力,还是收回精神波。

姜丹尼尔怔怔地望着邕圣祐,犹豫开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给我一点时间。”恢复镇定的邕圣祐不敢轻易应下,过去的事情即使是误会也好,是命运的捉弄也罢,它始终摆在那些岁月里,拿不走放不下。

面对姜丹尼尔的示好,他本想应下,可大脑的应激系统却扫兴地令他想到时隔久远的曾经,过于与现在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在激烈的相互质问褪去后,邕圣祐还是败给过去的自己。

从首席哨兵与151407,到姜丹尼尔与邕圣祐,他们需要在新旧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凡事有利有弊,正因存在时间的稀释,姜丹尼尔也终于不是八年前的样子,他学会对症下药这个词,不再逼迫,不再自作主张,他从151407身上学到笨拙的温柔与体贴都试验在邕圣祐身上:“我会等你,你不要急。我们先出去吧,关于177星球上的事,也要与奥德商量。”

“好。”邕圣祐在姜丹尼尔开口前,生怕他会因为被拒而如同野兽出笼。

脾气变好明明是好事,可邕圣祐看着他谨慎而礼貌地对待自己,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苦涩在心头蔓延,是失落。

他们原本可以不用走上这条荆棘密布还要九转十八弯的路,可上天上蹿下跳太爱开玩笑,搞得两个不怕死的人都开始怕疼了,连亲密都带着小心的试探,玫瑰上的刺本该放置在观赏区域绽放它的美丽,如今却怕它伤人。

姜丹尼尔开门的时候,突然问他:“八年里有人陪你吗?”

“只有维诺。”邕圣祐想起姜丹尼尔当时误会他们的关系,解释道,“我们是兄弟,他当年在街区救了我。”

两个人绝口不提那个黑色的精神体,姜丹尼尔对它的感情太过复杂,感谢而又嫉妒,保护向导应该是哨兵的职责,却被另外一个陌生人抢先。

姜丹尼尔用力咬住牙齿才平静地说出一个“恩”字,他为邕圣祐的单身而欣喜若狂,但也痛彻心扉,被他捧在手心的向导八年来守着秘密,心惊胆战地生活,只有一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普通人陪着他痊愈,身体上的伤疤,心理上的绝望,都被他一个人消化掉。

姜丹尼尔只要一想到在他空缺的八年里,他的向导怎么长大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模样,哪怕不去构思细枝末节的事情,就那么一个空荡而缥缈的框架,都足够在姜丹尼尔心疼而沮丧。

用长大去形同别人是小鸟丰满羽翼,而搁在邕圣祐身上,就是残忍的代言词。

姜丹尼尔转过头:“过几天我准备去见将军,要一起吗?不用担心,他知道你还活着,当时如果没有他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好。”邕圣祐没有拒绝,他对将军的兴趣不大,只是好奇中央到底发展到哪种地步。

“到时我来接你。”

姜丹尼尔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听墙角来不及站直的人讪讪地冲他们乐,奥德心虚:“你们去中央需要司机吗?”

“滚。”

维诺在奥德的眼神示意下跟上节奏:“那你们吃饭吗?我做好了。”

与邕圣祐共处一个晚饭的时间也不错,姜丹尼尔板着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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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玫瑰代表爱情,在我的理解中就是,它富有魅力又可以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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