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牛奶

Chapter3

陈敏刚到公司就被叶晓叫走，没在办公室也不在休息区，两个人在走廊里如电影中地下党碰头一般左顾右盼消除警报才好好说话，叶晓拿出一个礼品盒：“前几天客户送的，我也用不上。”

陈敏对于这个举动表现得犹豫且谨慎，没有直接收：“无功不受禄，先说什么事。”

“最近听说有一个海外并购的案子。”叶晓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上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敏笑呵呵得看着没脾气：“这件事也不是一个人说的算，再说每次都有你的份，你怕什么？”

“不是来了一个更专业的吗。”

陈敏想到前几天刚到公司的人，但这种事她一个助理也没办法打包票，打个哈哈跟叶晓绕过去：“那个案子听汪总说挺大的，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分羹，我这里也尽力。”

陈敏怕在这里耽误太久转身要走，叶晓匆忙抓住她的手腕，把袋子放到她的手里：“结果无所谓，礼物你拿着。”

陈敏嘴角一勾，笑容浅得脸上都没什么变化，轻拍叶晓的手便推开大门，踩着高跟鞋回到公司，叶晓干脆在走廊里抽完一支烟又打个电话才回去。

 

姜丹尼尔前脚进办公室，孟子旭后脚紧跟被叶晓带进来。

“我看你们两个人那天晚上聊得投缘，正好他小子对做上市这种没什么兴趣，以后跟你学吧。”

孟子旭笑得一脸尴尬，叶晓说得没有辩驳余地，姜丹尼尔明白叶晓这么做是对那晚他诈孟子旭的不满。

既然自己的徒弟更亲别人，叶晓对孟子旭这种木头也没心思花太多时间教导，顺水人情把这个定时炸药送走。何乐不为。

“正好我手头东西多，来个人帮我挺好的。”

姜丹尼尔对孟子旭没有偏见，并不是所有律师都要达到叶晓的标准才是好律师，看似愚钝的形象有时在一些普通客户面前更具有诚意。律师行业对于新手而言是一个大熔炉，缺的永远都不是学历以及专业，而是沉淀与积累，再矫情一些讲，则是入行的初心。

孟子旭在姜丹尼尔发号施令之前杵在办公室里不知如何是好，姜丹尼尔倒是和气：“去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公司，把底稿发过来。”

“行。”孟子旭一口作答，要出去的时候才想到，“我怎么称呼您？”

“姜律就行，不懂的地方先自己琢磨，实在不明白的过来问我。”

“谢谢姜律。”

姜丹尼尔早晨收到以前律所上司的电话，提到君盛最近最大的一个案子就是一家汽车公司的海外并购：“我知道你的专业水平可以拿下，但在京市做这种案子你要有关系，我给你一个电话，主动联系他，政府那里可以打通以后，路就畅通多了。”

“谢谢老师。”姜丹尼尔一直对电话里的刘东河抱有谢意以及敬意，当时他两场诉讼输掉以后放弃刑辩这条路，转而到君盛投简历，就是刘东河让他到这里学习，并且尽心尽力教他实战，直到将自己推荐到总所。放眼整个君盛，他唯独称刘东河作老师。

传道，授业，解惑，刘东河做得丝毫不差，姜丹尼尔自然尊师重道。

刘东河沉默片刻后叹气：“丹尼尔，老师让你去进京有私心，但如果你要是不想在京市继续做下去，老师这里永远欢迎你。”

姜丹尼尔清楚刘东河和总所合伙人汪成的矛盾，当年刘东河带人南下与汪成的打压分不开：“不会，我要感谢老师能不计前嫌给我这个机会。深市再大也没办法和京失相比，这里我能接触的案子要比以往大得多。”

刘东河又嘱咐他几句后才挂电话，姜丹尼尔看眼时间直接拨通刘东河给他的电话，说明来意后才知晚了一步。

“你们君盛今年挺有意思的，早晨叶晓刚给我打完电话说这事，放心，到时文件肯定批给你们……”

姜丹尼尔在此路不通的情况到巨潮网找到正在给这家公司做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签字的注会师看着眼熟，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当事人，对方接起电话十分惊讶：“好久没联系了。”

“前段时间调工作，刚到京市。”

“你小子来京市也不和我讲一声，有空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姜丹尼尔开门见山，“有事求你。”

 

邕圣祐挺烦现在的娱乐圈，以前只有年底颁奖典礼扎堆忙得晕头转向，现在连视频网站，社交网站都搞一些乱七八糟的晚会或颁奖典礼，有这些东西就有发布会，有发布会就需要他们记者出场。

他们部门新来一个小姑娘，刚进来正好有一个童星出身的流量成人生日会给他们几张票，男性记者不约而同表示要休息，小姑娘乐颠颠拿着赠票看了一晚上，在朋友圈也兴奋一晚上，感慨当娱乐记者就是好。可自从上个月去蹲明星结婚累得差点腰间盘突出，邕圣祐昨天经过她的身后看见她正浏览招聘网站。

 

邕圣祐挂着媒体证背着电脑包坐在椅子上，对台上的明星问几个公众可能关心问题，这次出席的明星没太大热度，问题全部中规中矩，台上台下一片和睦和春晚合家欢气氛，事后助理拿着小礼品袋一一发放，嘴里不停念，辛苦各位好好写。

同一个场地下午晚上两场发布会，五星级的酒店位于郊区，附近没有沙县小吃让他凑乎填肚子，邕圣祐觉得酒店东西太贵，直接买快餐带过来，趁着两场发布会的间隙，和其他同行一样坐在大堂里先把上一场的稿子发回去。

邕圣祐正啃着凉掉的汉堡，拿纸擦掉在键盘上的生菜叶子，一个耳熟又带有不确定的声音传过来：“邕圣祐？”

邕圣祐回头看见一个大学同学，连忙起身：“哎，毕业以后好久没见了。”

李滨向前热情地抱住他，看他胸前的媒体证：“咱们班还干记者的是不是只有你了？”

“应该还有吧，但可能不多。我工作以后太忙都没时间联系你们，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么。你呢？”

“嗨，不从事新闻了，太累。前几年考个公务员吃国家饭。”

“挺好的，比我天天跑来跑去强多了。”邕圣祐看李滨出现在这里也好奇，“那你来这干什么？”

“瞧我这记性。”李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快结婚了，提前来看看场地，邀请函还没发呢，到时给个面子过来，咱们大学兄弟也聚聚。”

“恭喜恭喜，放心，我用年假也肯定准时出席。”

“你还别说，咱们班最近要结婚的人真不少。”

“还有谁啊？”

“白溪一啊。”李滨看到邕圣祐胸前媒体证的公司名字，“你们俩一个公司的，你还不知道吗？他下个月就结婚了。”

邕圣祐愣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这记性也不行了，记差了，可不是么，他也要结婚了。”

李滨和他寒暄几句后上楼看场地，邕圣祐在晚上的发布会也三心二意，好巧不巧，晚上正是苏辰的发布会，所有的问题都是经纪人给的，发布会就像是走过场，有的记者问出大纲之外的问题，经纪人凶着一张脸上前打断，有些记者干脆放了这篇稿子，邕圣祐更是连手都没举，随便记录几个内容应付交差。

临走之前苏辰的经纪人叫住邕圣祐。

“听话一点对你才有好处，不要觉得发生的事情就能被你写进报道里，你能写，我就能找人撤。”

邕圣祐被奚落一通才离开，逼得值班编辑打电话催他要稿子，他才发过去，收到的编辑又用半个小时才修改好语句不通的毛病。

窝气想打电话骂他一顿，邕圣祐却关机玩失踪。

 

白溪一看到邕圣祐的短信连忙给他回电话，却无人接听，下楼到他们部门抓人被告知出去跑活动，等到晚上也不见人回来，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白溪一无奈，只好到邕圣祐家门口等他，没等来邕圣祐，却迎来一位不认识的人。

姜丹尼尔出电梯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在家门口晃悠，职业警惕性让他收起钥匙，手机握在手中才走过去，礼貌问道：“请问你找谁？”

白溪一抬头与一个陌生人四目相对显得尴尬，指着邕圣祐的家门：“我等这户人家。”

“我就住在这。”姜丹尼尔见他眼睛里闪过惊讶才继续解释，“你找邕圣祐吗？”

“对。”白溪一端详眼前这个人，“以前没见过你，你是？”

“哦，我刚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姜丹尼尔敏锐察觉这个人和邕圣祐关系不一般，话说得也暧昧不清，分明就是房东与租户关系，活脱脱说得像是同居。

姜丹尼尔急着换衣服要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吃饭，接触危机警报后掏出钥匙，随口提议：“要不你进去等他？我还要出门。”

“不用。”白溪一慌忙拒绝，“他回来的话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等一下。”姜丹尼尔叫住他，“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白溪一。”

姜丹尼尔换好衣服想到门口徘徊的男人，他估计这场酒局要吃到很晚，在客厅留一个字条才离开。

 

白溪一回到车上划开手机，屏幕依旧停留在邕圣祐的手机短信上。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结婚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姜丹尼尔把潜在客户以及朋友送走后已接近十一点，叫车回到家里客厅一片漆黑，但门口却有邕圣祐的鞋。

姜丹尼尔开灯后只闻到一股带有酸味的酒气，却不见人影，脱下外套挂在手臂处，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邕圣祐？”

无人回答。

姜丹尼尔打开卫生间门，看见刚洗完澡的邕圣祐穿个睡裤倚在马桶边，房间里沐浴露与酒的味道夹揉在一起。姜丹尼尔眉心浮现嫌恶的神情却上前给他抓起来，看他意识不清醒把毛巾弄湿扔到他头上，晃了两下：“衣服穿上别耍流氓。。”

邕圣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姜丹尼尔，摇摇晃晃站起来：“反正合同里卫生间也是我打扫，不用你管。”

“可我要洗澡，我不想免费做一场洗澡live。”

邕圣祐挥手往外走：“你倒贴钱给我都没兴趣看。”

姜丹尼尔看他还残存意识，打开通风扇关上门跟他走出去。

邕圣祐倚在沙发上看姜丹尼尔拿着手机坐在一旁：“你不是洗澡吗？”

“散散味再进去。”姜丹尼尔看邕圣祐耳朵根也通红，估计他没少喝，“参加发布会主办方还提供酒？”

“抠得连饭都不给，还酒？”邕圣祐讥笑，“自费喝酒。”

“娱乐记者怎么混得这么惨。”

邕圣祐像是睡着一样没有回应，过一阵子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娱乐新闻吗？”

姜丹尼尔对邕圣祐的往来仅仅停留在普通朋友之间，未曾想过有推心置腹的进一步交流，对这种牛头不对马尾的问题自然不知：“我怎么知道？”

“那年高考我开始报的是财经学校，军训结束后我退学了，回去复读才考的新闻。”

“其实我最想做的不是娱乐，谁愿意苦读四年书天天追着明星屁股后面跑，还有不开眼的骂我们狗仔。”

“但后来有个人和我说现在新闻行业洗牌，记者没资格说真话，我说我不信，结果入行第一年当时出了个挺大的事，我们稿子刚写完，上面文件下来，让我们一个字都不能写，带我的老师不同意，他说新闻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行业，如果不能把真相传达给大众就毫无意义。”

“他离职那天和我们说一句话我永远都记得，即使新闻已死，也留下圣徒无数。”

姜丹尼尔从业经验使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倾听者，默默观测邕圣祐情绪愈加激动。

“我怂我当不了圣徒，那点雄心壮志在吃穿住行最普通的事上显得不值一提，在京市一个人我得吃饭，我得给我妈打钱。后来听了一个最信任的人进了娱乐部门，觉得捕风捉影也比不让你说话强。”

邕圣祐睁开眼的时候，血丝像红色的蛛网布满他的眼睛：“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连信任的人都不敢和你说真话，更别提新闻，做记者还他妈有什么意思？”

姜丹尼尔没有继续追问，听到他口中那个“最信任的人”，不自觉地想到晚上出现的男人：“哪怕不能说真话，只要不说假话也是对公众负责。”

“人也是如此，所有的选择应该从心，而不是依附于某个人。”姜丹尼尔清楚邕圣祐需要独处的时间，“对了，有个叫白溪一的人过来找过你。”

姜丹尼尔进卫生间关门看到邕圣祐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在升起的白色雾气中思考一个模糊的问题。

邕圣祐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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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目标：一周更3到4次，在去北京之前写完。

要做到满足自己急于完结的心，也要保证不瞎改大纲……

这个文前期铺垫有点多吧，框架不大，单纯地就是讲点两个人谈恋爱的事（你确定？）人无完人可能是这个文里所有性格的主要特征。

 

看到儿砸们搬了宿舍十分欣慰，那个床真的太小了，油麦菜终于好好做人，希望给他们一个能在床上肆意打滚撒欢的床。

最近在尝试拒绝外卖自己做饭，太累了，我的习惯是提前一小时把所有材料准备好，我又不太会切菜，慢的要死，考验耐性。

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外卖一碗麻辣烫。

我恨日常生活，请让我出去工作，包饭包住的出差。

啊，说到工作，这个文是要开车的，我本来恶趣味地在大纲里加一个办公室车，结果昨天看到某所爆出点桃色新闻？……我默默删除这个部分。办公室不安全……

恭喜小柚接棒MC！没看达芬奇MV里的小桃也快去！！冬日恋人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