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味到期。

【丹邕】恋爱唯心论 chapter11 四舍五入【完结】(我要重写!别点啦!)

点开边听边看吧。

直到世界的尽头 https://music.163.com/#/song?id=28987657

Chapter11 四舍五入

邕圣祐的外婆是北方中部地区的人,本以为到南方一身做面食的手艺要沦为无用,谁能料到外公曾在北方生活近七年,对那里的汤面念念不忘,外婆原是与父亲经商,结婚后反而洗手作羹汤,给外公做一辈子的饭,也没忘重拾当年年中断的学业。

外公是读书人,是国内早年派送到海外留学的那批书生意气的人,年轻时在家里一字一句教外婆识类似于拼音的洋文下了好大力气,至今泛黄的书里还留存外公替外婆做的笔记。

外公因病毒脑膜炎记忆力逐年下降,但早年与外婆之间的趣事记得一清二楚,此时与客厅的姜丹尼尔相谈甚欢。姜丹尼尔也不嫌老人说话偶有重复,手里拿刀替他削好苹果,还不忘继续打探仅属于那个年代的轶事。

“我还记得当年教她认单词,哎哟,给我累得,发音也不会,气得我用中文给她标记。”外公手里拿着一本书角磨破的书,“我还记得是四十七页,那天我们俩因为小事吵嘴,她还用笔蹭掉我给她写的笔记,画了个鬼脸。”

姜丹尼尔在接到书之前都对外公的记忆力半信半疑,直到看到书的右上角的数字,低头瞥见下面已经晕染开的鬼脸,外公还在对他侃侃而谈,姜丹尼尔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邕圣祐在厨房帮外婆递盘子端碗,外婆笑他怎么不去客厅陪儿时玩伴,邕圣祐想到刚刚被外公道破的事实,面上挂不住,借口不能让外婆太操劳。

外婆擅包饺子,把下午调好的馅用筷子蘸在面皮上,两手靠中一捏,放到带有面粉的盖帘上,南方少见的黄色高粱杆制品随外婆走南闯北多年,邕圣祐上手试着包了三个不到就被外婆拍掉手。

“别添乱,这一锅下去影响美观。”

“外婆你不能太以貌取人。”邕圣祐捞起一只快要撑破的饺子,“我这叫充实。”

“下水就要裂开还充实,去去去。”外婆把旁边的青菜递给他,“把菜洗干净。”

“姜家小孩变得可真多,也就是你外公虽说记不住刚发生的事,以前的事跟印在他脑子里一样,要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可认不出来。”外婆把第一笼的虾仁饺子下锅,“你也是,共事这么久都没问清楚。”

邕圣祐瘪嘴,有理说不清。这么多年不见的人,改头换面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情节走向邕圣祐小学三年级就不信了。

可命运多操蛋啊,发生得措手不及。

邕圣祐往厨房门口凑过去扒着门缝向外瞄两眼,姜丹尼尔手里拿着外公送的花生糖。

“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

邕圣祐想到姜丹尼尔是不是疼得要人命的智齿,脱口而出:“您可别给他糖,那智齿都快烂牙根了。”

邕圣祐唯恐两个人反应不过来,扔下外婆一人,快步走过去,低头拿起姜丹尼尔手里的糖送入自己口中,花生碎屑和麦芽糖在唇齿之间留有余香,还有淡淡的白芝麻裹在外面中和腻味:“糖还是我吃,他留肚子吃饺子。”

姜丹尼尔愣了半晌笑出声,手握成拳抵住嘴巴,轻笑道:“我刚刚吃一半就夺走是有多心急。”

邕圣祐差点没把嘴里没咽下去的糖噎在嗓子眼里,佯怒瞪他一眼收走桌子上的花生糖才回厨房把煮好的饺子捞在盘子里。

抿了抿嘴唇,总觉得嘴里的花生味还有点别的什么气息。

暧昧不明。

 

邕圣祐平时到外公家里吃饭能一个人说成单口相声,今天一反常态恢复以往吃饭风格,一句话不说闷头吃饭,姜丹尼尔接下接力棒,和老人讲起在公司的事,当然主要挑好的说。

饭吃到最后,外婆欣慰感慨:“幸亏圣祐遇上你了啊,要不然他平时那副样子我都怕他找不到对象,以前就知道玩,哪家小孩能看得上他啊?”

邕圣祐想反驳,又觉得这话说得没错,没什么气势地开口:“总有眼瞎的呗。”

姜丹尼尔火上浇油:“是,瞎的还真不少。”

 

两个人吃完饭被外婆打发出去消化食,乡下的夜晚没有城市那么灯火通明,仅靠沿街昏黄路灯还有人家窗户里的亮光点缀夜色。

一路无言路过小时经常去的小卖部,如今老板已经被家里人接到城里养老,只剩下光秃秃的牌子上落灰。

姜丹尼尔率先打破沉默:“以前总来这里买玻璃糖。”

“还要顺便买几个弹珠。”邕圣祐其实挺怀旧的,当年他们干的鸡飞狗跳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就是当事人有点认不出来,“为什么一直瞒我?”

东躲西藏一个晚上终回到正题,这里的晚上清净,适合开诚布公。

“开始没认出来,后来确定是你,但没有一个好时机和你讲,毕竟前几个月的你跟刺猬一样,一碰就炸,怕掌握不好分寸你再六亲不认,我多冤枉啊。”

姜丹尼尔情商高,说话口吻都拿捏着分寸,平时高高在上说话冷言冷语的一个人,在这紧要关头服软服得邕圣祐心痒痒。

“你要是不和我回来这一趟,就打算咬紧牙关不松口?”

“我早告诉你了。”

姜丹尼尔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将这个审问局势颠倒过来,邕圣祐犹豫起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关键线索,底气变得不足:“在我喝醉的时候说得不算。”

“我哪有那么卑鄙,你清醒着呢。”姜丹尼尔话接得漂亮,“送你的那颗圣诞树你拆了吗?”

邕圣祐年末忙晕了头,那颗圣诞树至今还在他的车里,也不顾车停在反方向的路边,和姜丹尼尔逆风走回去,吹得两个人头皮发紧也没慢下脚步。

瑟缩手指在车里拆开圣诞树,才发现上面挂了许多小盒子,邕圣祐拆开第一个就明白姜丹尼尔刚刚话里的意思。

里面都是照片,是一个小胖子和自己的照片。

还有一些小东西的照片,是当年他送个小胖子的礼物。

“你可真他妈的恋旧。”邕圣祐一到眼睛发酸的时候就会说脏话。

“我一直都是如此。”姜丹尼尔话说得一语双关,可惜邕圣祐没有抬头,否则定会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是似同承诺的笃定。

 

外公家的房屋构造略奇特,是在国家没有颁布建房政策时,外公为满足外婆奇思妙想自己设计的房子,楼上的卧室不通却能隔窗相望。邕圣祐洗完澡躺在床上摆弄内藏玄机的圣诞树,许多他自己找不到的照片摆在自己面前,回忆也纷纷来至。

了解前情提示后许多事情变得理所当然,责备自己的口吻中多的是不解与惋惜,送给自己的礼物中藏的是惊喜与过去,邕圣祐将照片举过头顶,看着在自己旁边笑得痴痴的男孩,笑起的模样仔细查看与现在的人真有八分相似。

“臭小子。”

邕圣祐起身走到窗边能够看到对面的姜丹尼尔手里捧着一本外公的书来回走动,邕圣祐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看到姜丹尼尔看到来电人后迟疑几秒才接起。

“睡了吗?”

姜丹尼尔坐到一旁睁眼说瞎话:“正准备睡觉。”

邕圣祐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留情面拆穿他:“又骗我,撒谎之前把窗帘拉上。”

姜丹尼尔走到窗边自然与邕圣祐对视,也不恼羞,干脆站在窗边盯着他说话:“是我考虑不周。”

姜丹尼尔这番行动出乎意料,导致邕圣祐说话也慢半拍,四目相对很难口齿伶俐,邕圣祐稍稍向左边靠了靠,正好挡住半个身子才开口:“其实我挺高兴的。”

姜丹尼尔见窗户对面的人消失,又听到太过突然的自白,讶异道:“恩?”

“哎,你还非要我把话说得一清二楚啊?”邕圣祐挠挠头发,“我是说,我挺高兴你回来的,就感觉咱们俩跟小时候差不多的感觉。”

“我也是。”姜丹尼尔想趁这个机会把那天醉酒的事情说清楚,“其实我也有话想和你……”

邕圣祐不太信第六感这种东西,但就在姜丹尼尔话音刚起的瞬间就觉得他要转移话题,连忙打断他:“天不早了,先睡觉吧,明早还要陪外婆去市场。”

姜丹尼尔连个再见都没说就看到对面的房间灯也灭了,窗帘一鼓作气拉起,藏得彻彻底底。

邕圣祐摸黑原路返回差点被床头柜绊倒,疼得他捂住脚还不敢叫出声,磕磕绊绊后勉强躺在床上也毫无睡意。

 

他刚刚的话说了一半。

高兴是真的,但是自卑也是真的。

如果姜丹尼尔不是姜义建,不知道他的过去,他还能伪装成自己是浪子回头,可姜义建不行,他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在姜义建的眼里,自己是自甘堕落。

双方彼此独立成长的数年,一个成长为参天大树,另一个呢?树叶都枯萎得不成样子,前者对自己的拯救似乎也多一些情有可原——见不得儿时伙伴的落魄。

那些准备的掏心掏肺的表白在此刻毫无意义,因为姜义建就曾是他的肺腑之交。

他见过自己的不堪并不可怕,但他与寻常人不同,他更参与过自己曾经最为坦荡的少年意气。

再真情实感的告白在他面前都变成落地之泥,在自己口中变得苦不堪言,那些错过的十年,隔断邕圣祐所有的念想。

失而复得的好友,邕圣祐做不到用自己最为龌蹉的情感再作孽一次。

“就这样吧。”

“也挺好的。”

在难以言喻的迟疑后,邕圣祐做出短暂的决定,自言自语的八个字,也自顾自地替这份有始无终的感情画一个句号。

那层薄薄的窗帘透过月光偷窥的是怀春人的心思。

 

邕圣祐第二天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白天和姜丹尼尔走访乡间小路回顾少年不更事,一到饭店准时出现在餐桌还不忘和外婆点下一顿的菜品,姜丹尼尔那天的话没说完后苦苦寻不到再开口的机会便也准备推迟。

到了年三十儿的那天,乡下没有禁火令,两个近三十岁的人捧着一箱烟火到路边跟小孩们一起放炮,火药的味道布满口鼻却也好过城市久久不散的雾霾气。邕圣祐连跑带颠逗弄一路街边的孩童,招财也跟在身后兴奋地汪汪大叫。

他们买的烟火里有一个是心形的,握在手里像是小女孩喜欢的仙女棒,邕圣祐玩心大起指着姜丹尼尔施咒。

“姜义建,新的一年一定要幸福。”和谁幸福都无所谓,反正落不到自己头上,邕圣祐说得真诚又心酸。

“一定会的。”

邕圣祐误会姜丹尼尔口中的势在必得,他背过身子觉得有火星蹦在眼周,刺得他生疼。

这个人越是温柔越让自己自愧不如,他怪罪不了任何人,除了自己。

 

春假透支得异常之快,二人大包小包回到京市,姜丹尼尔被林琅叫走,邕圣祐被卞衡拉去,二人在姜丹尼尔公寓楼下分道扬镳。

卞衡见邕圣祐愁眉苦脸,困惑不解:“人都跟你回家见长辈了,你这一副哭丧的脸是想上天啊?”

“还不如上天。”

邕圣祐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对好友大倒苦水,卞衡听完也没词儿了,本以为表白对象是根正苗红的天神下凡,结果变成旧友发达后才位列仙班,从起源考究就差半截儿。

“那你打算怎么着?”

“我还能怎么着?”邕圣祐打不起精神头,“放弃了,我哪配得上他啊。大家一个起跑线,他都冲刺到成人百米冠军了,我可倒好,退到儿童区还倒数第一。人家顾着情面拉我一把,结果我蛇吞大象还想睡他?多可气啊。”

“我吧,用我仅剩的良心盼着他好就行了,其他的再奢求我怕老天一道雷下来劈死我。”

卞衡觉得这事儿被邕圣祐说得一点转机都没有,干脆开车带他去邕圣祐喜欢的胡同下馆子,结果刚到就傻眼了。

卞衡过年也回老家,不知道最近京市城区改造,临街的铺子如今只剩一堆土块,地上还有断腿的桌子椅子,残留这里曾人声鼎沸的景象。

邕圣祐拦下一位路过的人问这里的事才知道年前就开始拆办,过年那几天加班加点完成,再晚一个月来看,这里就要全部夷为平地。

“怪不得老板当时总说要珍惜,真是错过最后一顿就再也找不回咯。”

卞衡时隔几个月又陪邕圣祐蹲在马路牙子上,这次手里没烧饼,形象略微好一些,邕圣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扭头和卞衡说一句:“兄弟,就算我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你能不能替我收尸?”

“棺材都给你弄好,后事你放心。”卞衡随口就来歪词,发觉还没出十五,话说得太不吉利,拍三下自己的嘴,正经道,“你想干嘛?”

“和他说明白。”邕圣祐站起来调出姜丹尼尔的电话,“好坏无所谓,我总得要个结果。”

“你又不怕遭雷劈了?”

“天打雷劈比噬心挫骨强百倍。”

 

姜丹尼尔接到邕圣祐电话时正和林琅在花店,林琅要和自己的女朋友度过第一个情人节,谨慎挑选花束。

“你今晚有没有空?”

“十点以后可以。”姜丹尼尔还要拜访林琅的父母,时间有些吃紧。

“行,那十点半在世贸大厦见。”

姜丹尼尔挂掉电话后,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回头走进花店:“给我一束白玫瑰吧,我晚上过来取。”

林琅一惊:“你买玫瑰干什么?”

“结束单身生活。”

 

邕圣祐九点就到世贸中心,把带来的东西提前放好。或许因为是假期最后一天,也或许因为明日就是情人节,街上大部分都是二人结伴而行,邕圣祐位于其中总是显得突兀。正打算到商场里的咖啡店躲一躲,姜丹尼尔出现在他面前,邕圣祐看车水马龙的街道,两个人到世贸中心的后面,是一片没有开发的空地,人烟稀少。

适合邕圣祐的表白。

邕圣祐怕姜丹尼尔会说不合时宜的话,提前做好阻断打算:“可能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没有那么动听,但你一定要听完,因为很短。”

“其实没和你重逢之前,我也想过我的人生接下来会是什么样,乐观一点想,可能是顺从我爸按照他给我规划的路线走下去,悲观一点可能就是被我爸扫地出门。但你出现改变这个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明白了,世界之大,就你敢全身心地信我这个说谎成自然的骗子。”

姜丹尼尔听到这句话笑了笑,遵守承诺,没有打断他。

“如果只是故人相认,我一定会很高兴,可我现在挺希望你不认识我,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不止是朋友。”

“你以前说我在你心里像是个英雄,现在是个没办法回头的浪子,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我。”邕圣祐苦笑,没敢看姜丹尼尔的眼睛,“但我喜欢你,逾越朋友的喜欢,可能你会恶心,毕竟换位思考,我也会感到不适。”

“我说谎是因为我有太多在乎的事情最后由不得我。我云淡风轻的口吻表现得毫不在意,因为失去太多次让我退缩了。你也是我在乎的人,但我不打算继续自欺欺人,你是我的成年后捡起的热忱与真诚,这要比我挂在嘴边的浪漫真实许多。”

“我早就过了贪心的年纪,但好像今晚的夜色特别适合放肆一回。”

“我的话说完了。”邕圣祐觉得凉风钻进自己的头皮,从胸口掏出的勇气快要瓦解到支离破碎,“过完年我把项目交接好准备跳槽了,谢谢你半年的照顾。”

商场里循环甜腻的男女对唱情歌也抹不平邕圣祐心里的苦涩,他估计他们俩是完了,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后悔,还不如憋住,一气之下把离职的话都说出来。

“我表现得很隐晦吗?”姜丹尼尔一把拉住他,结束邕圣祐的头也不回,“我的意思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在你的眼里有那么像一厢情愿吗?”

恰逢十一点,世贸大厦的楼顶模拟钟声敲响,许多人停步驻足,包括邕圣祐,不同的是,别人仰望,而他回头看向姜丹尼尔,一脸不可置信。

“如果浪子不想回头就算了,我也不是岸,你回头遇上的也未必是我。”

“但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姜丹尼尔向前一步,“是,在我还小跟在你身后的时,你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完美的。而现在的我,更爱你一切的不完美。 ”

匹诺曹之所以说谎并不是惯性,伸长的鼻子也是一种害怕外界的保护手段,追捧真相的人们看到表象后便开始厌恶他。可当匠人替他更换一颗真心后,曾唾骂于他的人蜂拥而至,前来奉承。

就像现在的邕圣祐,终于不用伪装出一副全宇宙都助他奔赴姜丹尼尔的轻松模样,无需虚张声势,不再盛气凌人,因为是姜丹尼尔为他更换一颗心,随后向自己走来,只有他看得到自己眼里的彷徨从来都不是炫耀。

“你等我一会儿。”邕圣祐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邕圣祐想世贸中心的一楼尽头跑去,那里寄存他带来的礼物——一束红玫瑰,原本他以为这束花会永不见天日。

邕圣祐小心翼翼护着红玫瑰回到原地,姜丹尼尔却不见人影,邕圣祐找遍那片空地也没有看到他,难免心烦意乱,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想要找他,一束白色的花递到自己面前。

“送给你。”

红与白的颜色在led灯光下显得更加动人。

邕圣祐今天下午还在花店听老板娘提到玫瑰的花语,记得尤为清楚。

红玫瑰是想要与你开展一场热烈的爱,而白玫瑰是,你足以与我相配。

“喂,你知不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啊,就瞎送。”邕圣祐接过白玫瑰,而姜丹尼尔手中也捧着自己买的红玫瑰。

“知道。而且仅你一人。”

哪里还有其他人,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人。孩提懵懂时,他用自己的小拳头保护了被欺负的他,而再次相遇后,他如螳臂挡车般将他从泥潭里救出。

成年的姜丹尼尔以身试法成全邕圣祐身上留下的磊落意气。

而邕圣祐也终于明白,嫉妒,自卑,委屈,憋闷,怯弱这些人性负面的词累积在一起所重叠的区域,人们往往称之为喜欢的另一面。

正因为喜欢这种感情难以尽善尽美,才需要情投意合来弥补各自的亏欠。

 

邕圣祐坐在姜丹尼尔的副驾驶上指针正好指向12,邕圣祐笑道:“算是表白后和你度过第一个节日。”

“是圣诞节。”姜丹尼尔纠正。

“怎么可能?”

“你那天喝醉以后和我表白了。”

邕圣祐一点印象都没有:“然后呢?”

“我接受了,送你一个吻当做回礼。”

“你耍流氓啊!都没问过同意不同意!”

正好路口是红灯,姜丹尼尔解释:“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就是征求你的同意,你收下就代表你允许。”

邕圣祐面红耳赤:“放屁。”

“圣诞树上挂的都是盒子是代表I wanna give you a case。”

Case与kiss同音,邕圣祐看到红灯还剩五秒时,迅速地凑到他嘴边亲一口,振振有词:“我得要回来,要不太亏了。”

“求之不得。”姜丹尼尔脚踩油门笑得心甘情愿。

邕圣祐回到座位觉得刚才的行动实在唐突,打开车内的音响,前奏一出就笑姜丹尼尔老土:“这个歌是咱们小学那会儿流行的吧。”

“恩。”姜丹尼尔跟着哼了两句,“但还是十分应景。”

车里循环的是灌篮高手主题曲——直到世界的尽头,邕圣祐如今依旧不会日语,但他却可以唱出副歌的第一句。

“世界(せかい)がおわるまでは 离(はな)れる事(こと)もない。”

窗外显示的霓虹灯乍隐乍现已不重要,因为身边的人已将世界尽头和那句承诺铺陈在自己面前。

直到世界的尽头,我们再也不分离。

 

后来,邕圣祐要扔掉玫瑰时发现里面的纸条,感慨姜丹尼尔就爱玩小机灵,纸条在掌心摊开,他终于明白姜丹尼尔为什么说那一夜姜丹尼尔说的“我也做好万全准备,所以非说不可”。

上面的字体熟悉,用自己送给他的钢笔写下他那晚没说出口的心意。

“如果你觉得你错过白昼的日光,那我就借月光陪你走入温柔的良夜。”

 

在各自成长的时间里,时差转过经纬,在姜丹尼尔入睡,邕圣祐和同学打闹之际,冰岛的极光闪烁在人的眼中;在姜丹尼尔走在校园与导师讨论课题,邕圣祐坐在胡同沾满油渍的椅子上时,大洋上空有迁徙的鸟振翅后继续前行;在姜丹尼尔置身在人海挤挤中,邕圣祐独自在酒吧外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陌生人的气息围绕在周围,人们的体温将聚集的热情升温,呐喊喧嚣与他们无关,都在等一个能够剖白的人出现。

“在与你重逢之前,你可能在寻找我,其实我也在寻找我自己。”

在迷路的途中都会错过许多风景,但所幸从未错过你。

 

“四舍五入”

——四舍为四,五入为六。简单一些,这是求偶。

 

恋爱唯心论

by废柴牛奶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是圣诞节喝酒之前写完的,昨晚喝多后我记得我点了直到世界尽头,一句都不会,呵,但我靠台风(木大爷说是酒疯)完成这首歌的演唱,never mind,喝多就是drama queen了。

大纲里没有直到世界尽头这一段,但是我听到就加上了,就像歌词的第一句,大都市里孤身一人,像是被抛弃的空罐子。我们一生要遇到许多人,但却很少有人能懂你,成人的世界是面具,但总会遇到一个人,能先摘下面具向你招手。

 

还欠一个圣诞文,剪刀,应该一月发,再然后可能是明知了吧。

无论怎么样,恋爱唯心论写得很满足,开始就想写一个诚实面对自己的故事,故事里的两个人都是,一个是不敢回头的浪子,一个是感知迟钝的骄子。

无论如何,都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也是好事。

不要畏惧等待呀,开花结果的日子总要有所期盼。


评论(52)
热度(112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废柴牛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