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牛奶

Chapter 23

关于爱人。

是我的贪心与占有欲在那个人面前不需躲躲藏藏，是用一个眼神就能让爱从卑微到伟大。

——姜丹尼尔

 

邕圣祐未想到姜丹尼尔精准地找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风这么大，还有江的声音，赌一赌。”姜丹尼尔不在意地坐在邕圣祐旁边，椅子上还有落下的枯叶，“证明我赢了。”

“我现在没有奖品给你。”邕圣祐轻笑。

“你在这里就是大奖。”姜丹尼尔把路上买的热饮递给他，“忽然变成别人的儿子什么感觉？”

邕圣祐打开冒着热气的咖啡吹了一口气，白色的气体迷蒙在他的眼前，吐槽得得心应手：“谢谢他没给我找个后妈。”

姜丹尼尔余光看到邕圣祐的脸逆着日光，下颌曲线显得棱角分明，眼神却被掩盖得模糊不清，他此刻的调侃是假，怕只有无措是真。

“就算真的找了也和你没关系。”姜丹尼尔没问这场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亲过程，他向来不做在接连被撒盐的伤口上再划几道刀口的事情，有的人会觉得这种疼痛会让人清醒，却忽略对方只想要倾诉的心情，“你和他只不过是同样姓氏的人罢了。”

“毕竟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邕圣祐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小时候问他妈妈关于那个从未露面的爸爸，他妈妈大部分时间都是绝口不提，唯独有一次他看到他妈妈在房间里整理相册，他光脚悄声走到她身后，她的手中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她的手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得爽朗。

邕圣祐问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爸爸，他妈妈却将照片扣下，双手搭在邕圣祐的肩膀，注视着他讲道：“圣祐，你的爸爸是谁并不重要，我们不需要依仗他生活。但你要记得，你的爸爸曾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像那时的他一样，永远为人正直，不做心术不正的事情。”

邕圣祐当年岁数轻轻，重点却抓得极准：“那他后来不好吗？”

“人是善变的动物。”这是他妈妈的原话，同样的话，他今天转达给了邕成勋。

“血缘关系不能代表一切。”姜丹尼尔缓缓说道，“他只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但他帮了我。”

“想必是愧疚占据绝大因素。”姜丹尼尔听邕圣祐声音低落，手搭在他的脖子处，刚刚捧着咖啡残留的温度正好适合转凉的天气，“就算是按照法律上来讲，你也早已是一个独立个体，邕成勋看起来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对他有埋怨，他也不可能强迫你非要叫他爸爸，更没必要违心地和他共享天伦之乐，他那种地位的人，做不出态度太低的事情。”

邕圣祐笑了笑，随后轻叹一口气：“我只是在感慨这些机缘巧合，还有不恰当的时机，如果他再早出现十年，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都是未知数。如今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挺难接受的。”

“我在二十五岁之前都在想，如果我有一天碰见我爸，我一定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去看过我们，我妈葬礼也没去，可今天我真的和他见面，我一句话都不想问。”

“因为无论如何，我想要的他都没办法给我。”在姜丹尼尔来之前，驻扎在邕圣祐心头的事情还不肯走，姜丹尼尔却用三言两语给他解开一个死结，天大的事情也能化整为零，“他现在用他的优势替我解围，未来可能会用他的资源帮我，可这些我都不需要。”

姜丹尼尔清楚，邕圣祐不是不想得到邕成勋口中的答案，而是害怕得到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他所有的患得患失都源自于内心的担忧。

邕成勋中途给邕圣祐发了短信，大意无非是有空想要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一谈，邕圣祐看完直接删了短信，也按掉几次他打来的电话，后来觉得这个铃声着实扰人，邕成勋的电话号码直接躺在他的黑名单里。

姜丹尼尔全程没有一句劝告，他知道邕圣祐现在只需要有人能陪他，而不是满嘴伦理道德。

像那一年邕圣祐和他家人被恶意中伤的晚上，陪在他身边就好。

邕成勋或许因为工作忙，或许因为决定拉长线掉大鱼，没有再单独联系邕圣祐，需要他和姜丹尼尔配合宣传时，通知邕圣祐的人也换成他的下属，邕圣祐自然是乐得清闲。

《Whale in Sky》上映的当天同样是华宣奖候选作品公布的时间，金和勋选择在拍摄过程中剪辑是正确的决定，据他在事后采访时提到，这部影片是在华宣奖关闭参选作品通道的最后一天提交上去的。

金和勋向来不喜欢路演，只是在电影上映前和几个主演一起开一个试映会，还要前来的媒体签保密协议，不可以发表关于剧情的任何报道。

媒体在签字之前还疑惑，这部电影目前最大的看点就是扑朔迷离的剧情，原本以为自己拿到为数不多的媒体票能给自己家的媒体夺得先机，向翘首以待的网友剧透一些有的没的，增增流量炒炒热度，结果现在只是提前观影，说不准报道都要开天窗。

两个小时零十分钟后，各路媒体陆续从试映会离开，争先发出报道，有的讲关于电影立意是心系社会当今热点话题，有的讲剪辑与拍摄，影片开头所有关于鲸鱼与大海的画面都是金和勋亲自在某海岛上用一个月的时间采景，哪怕耗时耗力也拒绝用特效技术。最有看点的报道当属对两位男主角的描写，大部分媒体都在猜测姜丹尼尔和邕圣祐到底谁会进入此次华宣奖最佳男主角的候选名单。

如今随着一抢而空的首映场，华宣奖也给出媒体一个答案——姜丹尼尔与邕圣祐同时入围最佳男主角，两个年轻人的面孔在五位候选人中极其引人注目，众多影评人在自媒体上对电影的评价也极高。

剧情与外界猜测相差甚远，既不是警匪片，也不是金和勋一贯擅长的文艺片，但毕竟是文艺片导演出身，与一般的商业片相比，他的掌镜能力让这部电影画面堪称完美构图，整部电影基调压抑，金和勋并未采用暗色调进行渲染，而是通过服装与光线的明暗对比，让故事暗藏玄机。编剧和导演在设置角色时回避非黑即白的问题，韩一与Adrian都是站在灰色地带的人。

电影在片头第一次公开韩文名字——错位，电影中错位的不仅是Adrian的双重人歌，以及映射韩国司法有违公正，公务员系统内部腐败。

金和勋在电影院线上映前一天发表SNS，提到：“在我年轻时曾经放言我不会拍摄商业片，在我从事电影行业十五年的时间里，只拍过文艺片以及纪录片。这一次我却没有遵守诺言，将一部商业片带到大家面前，但我不后悔。因为如果这一部与社会息息相关的电影如果能够让人们去重视潜藏的问题，用我一个人的食言换取大众的关注度，想必也算是公众人物存在的意义。”

 

Adrian出生在一个传统基督教家庭，少年在国外生活的他曾被一位韩国留学生猥亵性侵，在父母错误的引导下，Adrian在原有宽容大度，对信仰深信不疑的人格之下，产生对所谓教义以及社会抗争的第二人格。

他成年后回到韩国在一个教堂里做神父，曾听街坊邻居提到两年前这里有一个幼儿园，出现过小孩失踪的事件。某日他在教堂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发现带血的衣物，报警后警察在这里找出小孩的尸骨，有证据表明是当年失踪的儿童。

韩一作为案件的负责人，也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哥哥，他与Adrian接触较多，作为无神论者，他对教堂向来没什么好印象，而Adrian在某次无意的会面中认出这一片辖区警署的警长是当年的韩国留学生。Adrian背地里搜集关于当年幼儿失踪案件的证据，一切线索都指向道貌岸然的警长，韩一在几次被警长故意给出错误的指引下，也渐渐发觉上司的不对劲。当警长利用职能之便以及警署内部利益勾结将证据销毁，暗地派人跟踪Adrian，韩一的车也被动了手脚，生命危在旦夕后，Adrian蛰伏的人格再度觉醒。

他将警长绑架到那些小孩被性侵毁尸灭迹的地下室，原本打算将警长直接解决，但两个人格争相出现让他犹豫不决，最终放下警长的枪，任他自生自灭。

Adrian在儿童时曾在海边见过搁浅的鲸鱼，当人们在感慨生命的无常，他却觉得或许这是一个想要上岸，甚至想要飞的鲸鱼，大人们都在笑他的懵懂无知。Adrian自知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警长最后的冷嘲热讽成为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他来到海边，恰好有一条鲸浮出海面。

Adrian微笑地投身入海，当他坠入海底时，看到柔软的海面就像是人们在陆地仰望的天空。

既然世界在错位，无力改变，那将自己也放在错误的位置，重新定义天空，海底是他落脚的陆地，海面是他曾踮脚也触不可及的天空。

死里逃生的韩一到达他与Adrian约定的地点，只有一个录音笔在等着他，他将局长与Adrian的对话听完，接到电话得知Adrian已经自杀。

韩一赶到海边，救援队已经将Adrian的尸体打捞上岸，他推开人群将手铐铐在那一双被海水泡得惨白并且没有温度的手腕上，周围同事打电话要求出警去教堂搜寻警长的下落，挂掉电话后有人就夸起警长的命好，大难不死暂且不提，下个月又要晋升。

韩一犹豫片刻后独自开车离开，一路超车闯红灯赶到教堂，在走入地下室之前，他看到地上放着警长的手枪，弯腰捡起时，脑海里都是他刚刚进入警察学院的宣誓词，毕业后进入警署时警长对他们的叮嘱，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习惯受赂，不再秉公执法，那些学过的法律条文，说过的远大抱负随着权利与金钱的铜臭味中一同腐烂。

韩一用力撤掉衣服上的警徽握在手中，举起手枪推开门，警长听到声音先是惊喜抬头，看到来人后开始惊恐，韩一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一声枪响后门外也传来警车的声音。

韩一将手枪放回警长的手中，当他的同僚们持枪冲入时，他冷静地举起双手。

电影在韩一的独白中结束。

“当人们赖以相信的政府与警察系统错位，当公平与权势错位，行为正确的人要如何定义。”

电影没有直接播放片尾曲，而是用触目惊心的数字来告知观众近十年来的儿童性侵案，以及落马官员的数字，人们都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邕圣祐将乖张暴戾和宽容儒雅两种截然相反的人格在同一部电影展现，而姜丹尼尔从一个混日子的警察，逐渐变为最后不知该定义他为杀人犯还是除害的好人，在政府与司法失去它们自身的公正性，是错位，人们无可奈何之下拿起曾被放下的屠刀，也是错位，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楚他们的行为的是非，导演也没有给出答案，交由观众自己判断。”

“电影中的细节同样值得让人推敲，片头出现黑色的百合到片尾变成白色，百合代表童真，想必导演在心里希望那些孩子们得到拯救。Adrian的名字也别具深意，在拉丁语中，Adrian代表黑色，从一开始就定下这个人悲剧色彩。”

“如今夸奖演技之好有整容演技一说，不如将两位年轻演员这一次的表演称为毁容式演技。他们不像众多年轻演员在戏中也要维护大众呼吁的完美人设，而是努力扮演一个真正的人，缺点颇多，偏偏用这种与平日里不同的角色，向所有质疑他们的人给出一份满意答案。”

这一篇由自媒体人发出的影评得到大多数网友的同意，而粉丝手里筹集到原本准备包场的钱也以姜丹尼尔与邕圣祐投入到公益活动中，两家粉丝以鲸鱼为名字联合向儿童组织捐款。

 

《Whale in Sky》剧组在电影上映后都没有再进行过多宣传，全凭口碑摘得实时票房榜首，金和勋是向来讨厌对媒体打交道，而姜丹尼尔与邕圣祐则是到日本参与时装周。

姜丹尼尔不仅负责宣传品牌，同时作为模特参加最后一场秀，邕圣祐的时尚资源终于有了转机，收到此次时装周五家品牌的邀约。

Romance公司最近签约几位演员，李芝媛在国内忙着另一演员的代言，朴震直接随一名新兴女星到国外拍戏，两个大经纪人腾不出时间，分别给他们安排小经纪人和助理，以及摄影师随他们参加时装周。

姜丹尼尔的住宿是由品牌方提供，而邕圣祐则是由日本一个媒体提供，因为这一次他的日本媒体约独家签约给他们。

时装周听起来高大上，实则马不停蹄，明星们忙于挑选衣服，要时尚要克制要独树一帜要搭配达人，最要紧的是买通稿，告知远在国内看八卦的网友们，今年XXX红毯亮相，艳压这女星那明星，总觉得像古代的头牌，恨不得改名叫艳压。而媒体抢在第一时间拍照修图写稿出稿，比电影节还要忙，买手们不仅要在秀之前要来为数不多的门票，还要做时尚笔记，坚决不能让隔壁的翠花抢了先机，今年CHANEL这个秀场款必须是我二狗先弄到手，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姜丹尼尔在前两天主要负责新款的宣传，最后一天负责走秀。

蓝血品牌在早些年都不太注意亚洲市场，一方面是欧美的购买力足够支撑品牌运营，另一方面则是亚洲早期缺少本土时尚品牌，让大牌们有恃无恐。随着这几年亚洲本土轻奢品牌崛起，以及欧美对顶级品牌追求度逐年降低，各大品牌终于想起跨过大西洋的这片土地，开始亡羊补牢。

姜丹尼尔目前的利益效应已经超过最初的预判值，为了更上一层楼，这一次秀场决定让他走压轴秀。

邕圣祐在外接受国内外媒体拍照时，姜丹尼尔在内进行最后一次彩排，这一次总设计师到达彩排现场。姜丹尼尔与模特相比身高不占优势，但胜在腿长肩宽比例好，总设计师为他量身打造的服装，将设计师所要展示的概念与优势也展示得淋漓尽致。

姜丹尼尔在后台与总设计师Rande聊天时，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自然地将手搭在Rande肩膀，随后亲在Rande脸上，Rande笑笑同姜丹尼尔介绍道：“我的伴侣，Johannes，也是模特。”

姜丹尼尔神色如常同Johannes打招呼，刚刚热情似火的人却开始害羞，问过好后就借口准备上台匆忙离开，Rande直到Johannes离开房间才收回视线。

“你不是很惊讶。”Rande跟着解释，“至少在亚洲，大部分的人得知我与他的关系都不是你这种态度。”

姜丹尼尔耸肩，态度自然不躲闪：“爱不分性别。”

这句话经常出现在当今LGBT平权运动中，可Rande听到姜丹尼尔口中说出这句话，惊讶挑眉，紧接着笑了笑，没再多讲，只是让他做好准备。

邕圣祐从一众闪光灯里杀入秀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都在有说有笑，他的心里却紧张。他这几天忙着配合造型团队和公关团队，不是在去秀场的路上，就是在换衣服的车里，得知姜丹尼尔今日压轴走秀，反倒比姜丹尼尔心跳得还快。

大秀开始后，邕圣祐的表情一直不自然，坐在他对面的摄影团队一直冲他做口型，让他放松脸部肌肉，可无论怎么拍都显得做作。

摄影团队心灰意冷之际，迎来这场秀最后一个单元终于拍到邕圣祐笑得眉梢温柔，总算可以成功交差。

姜丹尼尔出现在T台尽头，按照彩排时导演给他订的拍子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相比模特而言更为壮硕的身材在这里却不突兀。

Rande这一次为他设计一身马甲三件套，为了减少西服给人的商务感，将扣子设计为双排，口袋巾与马甲采用同款纹路，肌肉线条在衣服包裹下依旧迷人性感，外面搭配黑色的overcoat，禁欲而又优雅。

时尚自媒体人在台下评价姜丹尼尔首秀的台步，亚洲媒体则是看中他此次压轴秀的分量，奢侈品买手则在评估这一身高定的商业价值，唯独邕圣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到台前，随后再次返回，他不在意姜丹尼尔的台步稳不稳，定点出色不出色，他只想亲眼看这个人圆满完成走秀。

任凭其他人挑三拣四，在他眼里就是天神下凡。

姜丹尼尔出于职业素养强忍着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哪怕他背对邕圣祐都能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当Rande与姜丹尼尔带领所有模特一同走出时，姜丹尼尔经过邕圣祐的位置冲他笑了笑。

动作不过两秒，除了邕圣祐明确接受到这个信号，站在姜丹尼尔旁边的Rande同样注意到这个动作。

品牌秀至此落下帷幕，Rande在与姜丹尼尔告别时，问道：“台下那个韩国人是你的情人吗？”

 

结束工作的两个人甩掉各自的工作人员，趁着天黑乔装打扮后一起逛街，吃饭。晚上邕圣祐准备同姜丹尼尔去他住的酒店，不知当地有什么活动，晚九点时有烟花大会，街道上为数不多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借着烟花，姜丹尼尔提到Rande问到他与邕圣祐的关系，邕圣祐好奇答案。

姜丹尼尔微微低头凑到他耳边，邕圣祐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犯着痒，姜丹尼尔小声说道：“我说你不是我的情人，也不是我的伴侣。”

姜丹尼尔故意停顿，笑着看邕圣祐明显失望的表情，趁他胡思乱想之前对他讲道：“我说你是我的爱人。”

没有空隙停歇的烟花照亮夜空，也点亮邕圣祐略显惊讶的脸，姜丹尼尔压低帽子，伸手抱住怔住的邕圣祐。

“你看，又多了一个人的祝福。”

也许烟花燃放的地方离他们很近，硝烟的味道让邕圣祐觉得眼睛有些疼，在眼泪不争气出来之前，他闭上眼睛，利落地在姜丹尼尔脸上留下一个吻，马上装作若无其事。

姜丹尼尔刚想要回过头捉弄他，两个人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经历过时装周镁光灯的洗礼，他们对相机格外敏感。

邕圣祐不留声色地推开姜丹尼尔，迅速环顾四周，当在一个面包车后面发现一辆窗口微开的黑色轿车，邕圣祐还没有走过去，车连忙开走。

“联系李芝媛，快。”

 

李芝媛凌晨到达日本第一件事就是将邕圣祐送走，她心中的猜测已经成真，此时此刻任何问题都显得多此一举，接到消息的朴震也连夜返回韩国，提前做好公关准备。

李芝媛隔绝姜丹尼尔与邕圣祐的所有联系方式，禁止通话，禁止短信，并且不停调查昨日是哪家媒体，可惜一无所获。

他们只能赌对方相比这个爆炸新闻，更想要一个价值不菲的数字。

这是一场心理上的对赌，代价却过于惨重。

李芝媛到日本的事情是保密的，任凭有点风吹草动都代表他们已经沉不住气。第二日邕圣祐独自坐飞机回国，Romance给出的通稿是说姜丹尼尔在日本有单独活动，要停留几天，实则是在等对方开出条件。

但是一周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新闻爆出，李芝媛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搞错，对方只是凑巧在那里的普通人，姜丹尼尔也变得不确定，华宣奖即将开幕，姜丹尼尔独自返回韩国。

姜丹尼尔刚下飞机就被围堵在机场的记者团团围住。

“请问您在日本一直和经纪人在一起吗？”

“李芝媛和您是情侣关系吗？”

“在日本这一周您与李芝媛双进双出的这件事，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

……

姜丹尼尔抬头看到机场中间的电视屏上的主人公正是自己，他与李芝媛在酒店的照片循环播放在电视上，下面的标题是——“华宣奖最佳男主角入围者与经纪人在日本同居同游七天。”

而邕成勋也用一种不太愉快的方式迎接到一个他预料之中的客人。

“你什么意思？”邕圣祐进门怒气冲冲地冲他低吼。